重若泰山的契纸被重新塞回来,岁檀沉甸甸地抱在怀里,莫名有些不知所措。
“这些,是他给我的?”
这差不多是送了半个上京城啊。
“骗您是小狗。”
皇子暗卫忙不迭对天起誓:“殿下说了,他就是一粗人,不懂经营,那些房子地田他拿着也是浪费,索性就全打发过来给您当嫁妆了。”
岁檀难得无措:“可我也不懂经营啊……”
听此言,易舟赞同地点点头。
“我也是这么跟殿下说的,可殿下也说了,您拿着就算扔水里听个响乐上一乐,也不枉他在战场上立汗马功劳挣军功拿恩赏了。”
面对面时的沈凌云说不出那么多甜言蜜语。
他暗中张罗着这些有的没的,轻描淡写到仅是派最信赖的下属走这么一圈,似乎这只是一件远不足挂齿的小事,却让岁檀禁不住更想见到他。
晚上,好不容易忙完的沈凌云翻墙进来,刚落地,在院子里等了他大半宿的岁檀便如一只翩翩蝴蝶投入怀抱。
“怎么了?”
他一边下意识地张开双臂,一边轻问道。
怀里的岁檀摇摇头,只是伸出手反抱住他的腰,同时将自己更加埋进他胸膛。
这是二人相处中她最喜欢的一个姿势,在那个仿若能包容一切的怀抱里能汲取到最多暖意。
她不想回答,沈凌云便也不再追问,只单单抱住人,专心致志地抚着她的头发,就这么彼此倚靠着立于皎洁月光下。
上京春色依旧,潺潺流淌的静谧月色里,咫尺间的心跳声苍劲有力。
她慢慢闭上眼,感受着他的平稳呼吸。
纵使世间纷扰、需要全力以赴鏖战,她都有沈凌云。
还好她还有沈凌云。
*
“去护国寺祈福?”
听完岁筝的介绍,岁檀呲溜一下从桌子上爬起来,眨着大眼睛兴致勃勃道。
“是啊。”
岁筝没有错过她眼里一闪而过的狡黠,好笑地看着她,点点头。
“大梁女子在出阁前都会去护国寺祈一次福的,希望能和夫君举案齐眉、白头到老。”
“不过啊,”她话锋一转:
“你是不用想了,三殿下最近这么忙,抽不出时间,断不会同意你自己去的。”
闻言岁檀撇撇嘴,又蔫蔫地倒回桌子上。
不知是不是沈凌云开始亲自下手清洗锦衣卫内部的缘故,即便大皇子的脸是一天铁青过一天,对方却再也没露出什么马脚,就这么彼此相安无事了好一阵。
岁檀本就是属太阳的,这厢按兵不动她那边就立刻忍不住蠢蠢欲动起来。
奈何随着婚期临近,沈凌云愈发忙得不可开交,连每日的相见都只能勉强保留,更何况带她出去玩了。
虽然他自知理亏,信誓旦旦地保证忙完这段时间就好好陪她,岁檀依旧待得无聊至极。
更过分的是,他还不知道用什么手段收买了岁筝,让阿姐也跟着劝自己,并且还助纣为虐地成为了禁止她出行的看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