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熠阑的抗压能力很强,或者准确来说,在失去了很多后,他开始对除了物理外的所有事都不在乎了。如果现在再经历姜建柏说的那些风言风语,他的心绪甚至不会波动丝毫。
这么一次次下来,感情逐渐深厚。
顾熠阑抬起眼眸,略微回神,开口道:“你……”
但他经历那些事的时候还很小,还不是浑身都有坚硬带刺的保护壳。
亲情、友情、学业都被毁掉,谁还能心理健全地长大?
姜建柏笑道:“其实转学后,我也疯了。我逢人就大声说,你认不认识一个叫顾熠阑的灾星,千万别跟他交朋友,离他越远越好,记住了!他叫顾熠阑。不然,他会毁了你一辈子!”
“你一个转身不见了。你那令人作呕的父母把我关到一个小房间里,对我进行了长达四个小时的‘教育’,从我的家世、成绩,甚至到我的着装,进行了全方位地鄙视和贬低。我那时才刚上小学!你知道我那几个小时怎么度过的吗?!”
在亲吻这方面,恋爱白痴苏泽岁的经验显然为零,懵懵懂懂的,连唇瓣都不知道该往哪里蹭是好。
他们是同桌,一起写作业、一起参加学校的活动。
说完,苏泽岁脸颊有些发烫,揉了下红肿的唇瓣,拿着手中的小氧气瓶,就要给男人罩上:“吐气。吸氧啦。”
在某张拍摄于很多年前的老照片里。
当时,姜建柏家境一般,算是A市有钱无权的暴发户家庭。但也同样还小的顾熠阑却跟他关系很好。
他现在突然到来,是为了什么?!
但顾熠阑却轻推开了他举上来的氧气瓶,转而又再次凑近,吻上了他的嘴唇,甚至咬住了他的下唇瓣。
顾熠阑道:“我说了,我只有这么多钱。”
……
但他还没说完,就感觉一个温润而柔软的触感突然附上了他的薄唇。不知原因,也没有任何征兆和起势。
所以他干什么都是一个人,对所有零星的善意,也是主动拒绝。这是排斥,也是保护。
这满屋没有死角的二十四小时监控、那曾经日日夜夜监视着顾父顾母的私家侦探,都是极端扭曲的自我保护方法。
顾熠阑眸光微抬,不动声色地扫过旋转楼梯转角那缕乌黑的呆毛,不知想到了什么,勾唇道:“我没有那么多钱。”
他们炙热的呼吸交织着,心脏共振到同一极高频率,每一次舌尖相抵纠缠,都是血与水的融合。
顾熠阑抿了抿薄唇,无奈道:“两百万够你花很长时间了。”
不知这位曾经的朋友在他转学后都经历了些什么,身上的那些关于人性的标签尽数褪去,不会笑,也不会生气,情绪淡漠到了非人的境界。就像一口深不见底的黑洞,只留下阴沉沉吓人的壳子。
不仅是班上的同学,就连同学的父母,都再三警告他们,不准跟自己有任何交集。一着不慎,被恶霸一般的顾家盯上,家里积攒几辈子的家业就毁了。
“你轻飘飘一句没办法,就想揭过那些事?”姜建柏怒道,“要真觉得抱歉、想补偿我,给钱啊!我知道你身上至少有几十亿的活动资金,别想忽悠我。”
但顾熠阑却神情淡淡,闻言,甚至如姜建柏所愿,皮笑肉不笑扯了扯唇角。他眼眸中蒙着冰冷的寒霜,显然是懒得接话。
我被迫转学后,学校里再没人敢接近你了吧?他们是不是都在背后说你是煞星,跟你说句话,都会惹来不祥?”
虽然姜建柏话语之中全是在辱骂顾父顾母,看似与他们两人水火不容。但实际上,他的一言一行却都在给顾熠阑提供一个信息——
顾熠阑了然地微微颔首,示意管家把支票本拿来,签了张一百万的支票,放在桌面上,推向了对方。
作为顾家的老人,他当然也是知道这件事的,甚至算是亲眼目睹者。
管家频频看向顾熠阑,见老板没什么反应,实在听不下去了的他,才又伸手去拦情绪激动的姜建柏,反驳道:“冤有头债有主,谁诋毁你,你找谁就是了。跟、跟他有什么关系。”
这算是一个死局。因为他们并没有去算计,没有去让姜建柏演戏,而是就将事实摆在了顾熠阑面前。
“说吧。”顾熠阑喝了口热茶,道,“坐下来,慢慢说。”
管家在一旁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抓住这个贪得无厌的人的衣领,告诉他冤有头债有主,再把他直接丢出大门,让他有多远滚多远。
但他那时候还太小太小了,哪里算计得在商海沉浮几十年的父母,几乎是刚进门,就被当场抓住了。
“看到你长到这么大,这么有钱有势,却也还和我一样抑郁、一样永远没人爱,我就放心了哈哈哈!恶有恶报,苍天有眼……”
顾熠阑神情自若地道:“他们给的钱已经够你花一辈子了吧。我不会再多给你了,你走吧。”
对方说得确实是事实。
“唔。”苏泽岁僵了一下,随即放软身体,任由彻底失控的男人在自己身上索取。
同样是没有经验,无师自通的顾熠阑就显得自如多了,他唇上掠夺着,手中也没闲着。尽管双目血红,看起来强硬且不容置喙,但他动作却放得很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