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篱迟疑道:“大夫说,女郎夜里可能要醒。”
慕苏嗯了声:“知道。”
雁篱欲言又止后,只能退下。
慕苏洗漱完,在床边立了会儿,走去梨木床,又驻足,返回来。
再立一会儿,低叹了声,到底还是躺在朱虞身侧。
半夜,身侧刚传来细微动静,慕苏便醒了,他侧头去看,见人仍闭着眼,无意般呢喃:“水。”
慕苏遂起身去倒了水,回来不见人睁眼,只呢喃着要水,便将人扶起来将水喂到嘴边,朱虞就着他的手喝了水就又安静下来,顺势将头靠在他怀里沉沉睡过去。
慕苏举着空的茶杯静默,良久后,微微低眸。
本就白净的小脸病中愈显苍白,更显几分柔弱,像是精致的玉美人,一碰就要碎掉。
罢了。
软包子便软包子吧,既到了这里,往后多护些就是。
慕苏保持着姿势又等了一会儿,确认人熟睡了,才轻轻抽身将她放下。
朱虞次日睁眼时已过辰时。雁篱听见动静,忙俯身过来扶身:“女郎醒了。”
朱虞嗯了声,膝盖上的刺痛让她微微皱着眉,心头惦记着雁莘,连忙询问。
雁篱安抚她道:“女郎宽心,雁莘无碍。”
朱虞略微放下心,雁篱伺候着用了些粥,喝了药,喂完粥,仍不见雁莘,朱虞便意识到什么,忙问:“雁莘在何处?”
雁篱知道瞒不住,只能如实道:“雁莘受了伤,眼下文惜姐姐在照看。”
朱虞一惊:“竟受伤了?”
边说着她就要下床:“我去看看。”
她才一动,膝盖处便传来刺痛,她不由痛呼一声,雁篱忙扶她坐回去,道:“女郎莫动,昨日女郎跪的太久膝盖破了皮。”
又宽慰道:“姑爷昨夜将大夫留在了府里,大夫说了,只是外伤,无碍的。”
朱虞眼眶微红:“她伤了何处?”
雁篱道:“伤了肩,大夫说好生养着不会留疤。”
朱虞心疼不已,也万分后悔,早知就不该带她回去。旋即想到什么,问:“是姑爷寻回她的?”
她记得在她昏迷前,还没有找到雁莘。
却见雁篱摇头,道:“昨日,是顾侯爷救了雁莘。”
朱虞一怔:“顾侯爷?”
雁篱点头,将昨日之事叙述一遍:“据顾侯爷称,顾侯爷昨日路过朝光巷,恰好救雁莘,因情况特殊,怕引起闲言碎语,亲自送雁莘回了慕家。”
朱虞没料到竟是如此,沉默良久后,感叹道:“又欠顾侯爷一次,得寻机会好好同顾侯爷致谢才好。”
雁篱点头,道:“女郎眼下最紧要的是先养伤,其他的日后再说,大夫说这两日最好不要挪动,免得扯着伤口。”
朱虞应了声,又问:“姑爷昨夜没有回来?”
雁篱一愣:“回来了呀,昨夜就是姑爷在照看女郎。”
朱虞也是怔住,昨夜是慕苏照顾她?
她隐约记得有人喂她喝过水,她以为是雁篱,没想到竟是慕苏。
朱虞心中微微触动,昨日若他没有及时赶来,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如此想着,对慕苏的感激又多几分。
病去如抽丝,朱虞喝了药很快又睡过去,但没睡多久,便被雁篱喊醒。
朱虞一睁眼就对上雁篱泛红的眼神:“女郎,不好了!”
朱虞少见她如此情态,当即清醒不少,忙问:“怎么了?”
雁篱急切中带着几分哽咽,快速道:“女郎,朱家报了官,说雁莘杀了人,此时京兆府的官兵已经来了,要拿雁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