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余知道这个问题是得不到结果的,于是往邓舟的右脸上扇了一巴掌,怒声道:“你背叛我,欺骗我的感情,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
程曦窗笑道:“邓公子,罗姑娘为了你愿意离开原来的丈夫,而你却为了你的娟儿花罗姑娘的钱,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刚收起来的银针又想给邓舟扎上几针。
罗余听了更加生气,声音渐渐冷了下来:“事已至此,我也别无他法,只求你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邓舟这才露出慌张的神色,焦急地解释道:“不要这样——”
程曦窗意犹未尽地见缝插针:“实不相瞒,罗姑娘早已不是那个只会依偎在你怀里的女子了,她在我望月楼做的不错,喜欢她的人多了去了,也不差你一个。”
邓舟霜打茄子似的耷拉着脑袋,最后的勇气也被尽数磨灭。
程曦窗看着花花公子:“莫要觉得女人只是你的玩物,我们有的是力气和手段。”一掌劈向邓舟的脖颈,他立即瞳孔上翻。
邓舟晕过去之后,二人慢悠悠地走回望月楼,却没了来时的那般滋味,程曦窗把手交叠,别在脑后,嘴上叼了根狗尾巴草,走在罗余的左后方。
娇贵的花朵忍受不了艳阳天,缩起花瓣儿,恨不得躲进绿叶底下。
“程姑娘。”罗余忽然道。
“嗯。”程曦窗回答道。
罗余歉声道:“我如今也没有什么念想,最近这段时间,多谢你了。”
程曦窗怔住:“你想做什么?”
“活在这里,我感觉不到任何希望,我的父母重男轻女,知道我闹出了这种事情,也不会认我这个女儿,我的故事到这就结束吧。”罗余轻声道,看着远处的妇女和即将远行的丈夫紧紧搂住彼此,脸上看不出喜怒哀乐。
程曦窗也抱住罗余,道:“你就是书写故事的主角,你不是为了别人而活,你是为了你自己而活的。
“你可以去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去山上看雪,在海边散步,你不需要依靠他人,你只需要做你自己。”
罗余被这话所震撼,喃喃道:“这……”
程曦窗了然,在这个时代灌输太多反封建的话语,只会适得其反,唯有实践出真知。
“好啦,你先不要多想,总有一天,你会找到自己所想要的东西,只不过是时间问题。”程曦窗握住罗余颤抖的双手,笑道,“我可是救过你的,可不能这么轻易地离开,好好帮我管理望月楼吧!”
罗余刚欲感激地点头,望月楼的伙计带着惊恐和害怕的神色在路上一边跑一边左顾右盼。
程曦窗叫道:“刘哥!这么匆忙是去哪啊!”
刘哥看到程曦窗,做出噤声的动作,程曦窗不明就里,但出于信任,也没有继续说话。
“老板娘,你快走吧,今日京兆府的司法参军来了,说要抓你去审讯!”刘哥一脸菜色,悄声说完,把程曦窗往暗处推了推。
“我又没做违法犯罪的事情,抓我做什么?”程曦窗气愤地撸起袖子,偏不要待在影子里。
“方琴姑娘在昨日夜晚忽然死了!据说是下毒致死的,而她昨日来了望月楼,司法参军的人抓了我们不少伙计,还放话掘地三尺也要找到你!”
程曦窗没听到后面的话,只听到方琴死了,她呆呆地后退,差点站不住脚,罗余撑住她,不让她倒下。
“方琴死了?不可能啊……她可是方中书令的千金,还是齐将军的……”
刘哥瞥了眼后方,急忙道:“就是因为她的身份高贵,所以我们必须躲起来,不然的话,腿上的筋都会被挑断!快走吧!”
罗余是个识势的人,她拉起程曦窗就走,劝道:“留得青山在,走吧!即使望月楼没了,但你还在,以后还能在别处继续经营酒肆。”
程曦窗回过神来,挣脱开二人的束缚,冷声道:“他们知不知道这是我和易家开的酒肆?”
“当然知道,方小姐死了,他们不敢找易家的麻烦,只敢来找你的麻烦。”
“如果我不露面,伙计们的下场会是怎样的?”
刘哥愣住,支支吾吾地说:“他们啊……谁知道呢,可能会死吧……老板娘你也别管,人各有命,即使你去了,也——”
“他们是无辜的,我要让那些当官的把他们放出来。”程曦窗态度坚决。
刘哥劝也劝不住,拦也拦不住,无奈地说:“我知道你想让伙计们都平安出来,但这并不现实,进入狱里的人,哪个不会缺胳膊少腿?”
程曦窗拍了拍衣服,把他们拽出的褶皱抚平,沉声道:“我自问是一个自私的人,不愿多管闲事,如今我望月楼遭受挫折,我岂能有不管的道理?”大步走上前,恰巧遇到司法参军带着大壮在此处巡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