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带着,实际上是拿绳子绑在大壮的脖子上,让大壮保持半匍匐的样子,艰难地行走。
“大——大人,她就是程曦窗!”大壮似乎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扭动着唯一能动的双手,指着程曦窗道,“大人,求您放过我吧!我上有老下有小……”
司法参军睥睨了他一眼,立刻有旁人堵住了他的嘴。
“程曦窗,我怎么在京城从未听过你的名字。”司法参军摸了摸下巴,疑惑地说。
“因为民女是从外地来这做生意的,大人日理万机,不知道我难道不是很正常吗?”程曦窗礼貌地答道,行了个不大标准的女礼。
“很快我就能知道了。”司法参军冷眸打量程曦窗,也不再废话:“带走!”
“还有这望月楼,也不用继续开下去了。”
“咣当——”
随着望月楼的关门,程曦窗也被送入狱中审问。
“有人说,方琴小姐来了你这里后,与你发生了矛盾,有这回事吗?”
程曦窗不知该怎么回答,试探性地答道:“我们并没有吵架,只是因为她不满我做的菜,于是我上前说了几句公道话。”
“还不承认?”司法参军对狱吏道,“禁食三日,只准喝水,不准睡觉。”
程曦窗像是野兽露出獠牙一般,疯狂挣脱四肢的镣铐,大声喊道:“结果还未盖棺定论,你这样对我,是会遭报应的!”
司法参军并未被这言语吓到,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话语,他回头,露出一个觊觎的笑容,道:“这句话我已经听了很多遍了能不能来点新鲜的?比如……”
程曦窗吐了口唾沫,面色丝毫不畏惧,还大声道:“若要调查,那就调查我,为什么要让我雇的人也遭受牵连?!”
司法参军露出了耐人寻味的眼神,道:“因为你这个老板娘不承认,所以我只好从其他地方入手了。”
“张大人,该走了,那边还在等你吃饭呢。”旁边人提醒道。
“哼。”张大人看一眼程曦窗,冷笑一声,手背在身后,大摇大摆地离开。
程曦窗过敏的症状还未痊愈,就开始断药,不允许进食让她的抵抗力更难抵御病痛的折磨。她身上的疹子带来的瘙痒让她苦不堪言,但当下最重要的是应该如何让望月楼的伙计们脱离苦海。
她被带走前,刘哥也锒铛入狱,罗余装作路人悄悄离开,她才做了两天活,伙计们对她并没有什么印像,而程曦窗一出现,所有人的焦点都聚在她的身上,所以罗余在外面帮他们找脱罪的证据,程曦窗在内部周旋各位大人。
“齐竹见,你可真行,把我的望月楼弄没了也就算了,还给我留下了案底。”程曦窗在心里把齐竹见从头到脚骂了一顿,骂完后才环顾四周。
阴暗的环境,潮湿的四周,似乎还能听到老鼠啃食的声音,只有几处的窗户才能沐浴在阳光底下一段时间,其他的牢房皆暗得发慌,让人摸不透虚实。
“程老板娘,对不起,我只是想活着,我不是有意要把你供出来的!”大壮看到程曦窗的眼睛扫视到这里,立即跪在地上匍匐,刑具落地的声音铮铮作响,饶命的回声也在狱中回荡。
程曦窗靠在墙边,让身子能够有所支撑。“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了,你这么做也情有可原,可惜的是,你并没有被放出去。”
大壮颤声道:“他们说话不算话,我,我该怎么办?”肥肉都跟着他的动作一起颤抖,明明是春天,他却满头大汗,微微凹陷的眼眶中积满了泪水,看着窗户上微弱的光线,眼神渐渐涣散。
程曦窗也很迷茫,为今之计只能等易青察觉后,来到狱中和她商讨对策了。
“这位张大人可真闲,还有饭局,希望这顿饭可以把他给吃死……”程曦窗人生中第一次产生如此恶劣的想法。
“咳咳——”张大人被酒给呛住,用手帕遮住嘴唇,背过头咳嗽。
“慢点喝。”张嬷嬷道。
“小姑放心,我已经抓住了程曦窗,在我的刑罚下,她定撑不住审判那天。”
张嬷嬷这才拿起帕子,擦起眼边的眼泪,小声抽泣道:“方琴小姐是我一手带大的,她本可以嫁入将军府与齐将军共度余生,可没想到半路出现了程曦窗。”
她顿了顿,又道:“她不但抢走了将军,还让他不再善待方家,而且我们张家的生意也越来越差,开在望月楼旁边的酒肆都几近赤字,若能除掉她,那也算是替天行道了!”
张大人吃了口清蒸鱼,笑道:“我张家的生意岂是一个女人能够干涉的?放心,只要我张仁当一天司法参军,她便一日不得安宁。”
张嬷嬷立刻收住眼泪,但神色依旧悲伤:“张仁,一切都仰仗你了,等事成以后,张家那边自然会给你一份满意的报酬。”
张仁大义凛然地说:“帮张家就是帮我,怎能因举手之劳而收取报酬呢?”
三番推辞之下,张仁面带“无功不受禄”的表情理所当然地接受了张嬷嬷所说的条件,吃完大鱼大肉,就拎着一壶酒悠哉游哉地走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