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繁失神间,却见阿牛已经捧着一包热乎乎新出炉的糕点赶了回来。
他重新跳上骡车,将一整包打包好的糕点全部递给她。
“你作甚?全给我吃不成?”傅繁饶是往日里大大咧咧,被丈夫这般对待,也是一下子羞红了脸。
阿牛嗯了一声,道:“我不喜欢吃,都给你吃,你喜欢吃。”
傅繁拆开纸包,却见里头糕点还冒着热气,乳白色的糕点,上头裹满了杏仁,只怕是用牛乳做的,一瞧就贵极了。
她小口咬了一口,竟甜滋滋的全是奶味。
竟是醍醐。
自己长这么大,吃的多是些绿豆糕,枣泥糕,可还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糕点!
傅繁嘟囔:“这么金贵的糕点,花了不少钱吧?”虽是骂着他,可心里却是感动,嗔怪说:“我都还是头一回吃呢,你就知道我喜欢吃了……”
阿牛漆黑的双眸盯着被傅繁捏在手里的糕点,忽地笑了起来。
他已经很少这般傻笑了,咧着嘴笑,竟又有了几分以往的傻模傻样。
……
二人卖了皮毛,乘坐着骡车回了家。
一路都是好好的,甚至又买了许多布料,傅繁打算亲自给他裁一身衣裳。
只是不知缘故,到了傍晚时分,阿牛忽地又开始捂着头,头疼起来。
是上回留下的后遗症,每回发作起来都甚是吓人。
这回也是这般,每回疼起来时脑仁里都像是有一把锯子来回在绞。阿牛疼的受不了,双眸猩红,抱着头往墙上去撞。
一下下,丝毫没有留情。
叫傅繁吓得又是哭又是嚎,死命抱住他不松手。
“阿牛!阿牛!你别撞了!再撞下去又要傻了!”
阿牛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四处都有凉风吹来。
好像有许多人朝着他耳畔,唤他的名字。
阿牛?
不……
不是……
他不是叫阿牛……
他到底叫什么??
他到底叫什么来着!?
记不得了,记不得了!
他姓什么?
每回好像都要想起来了,还差一点就要想起来了。
好不甘心!
好像有什么最珍贵的东西被他丢掉了。
那种滔天的痛苦,撕心裂肺席卷了他。
隔壁的哭喊声撞击声,终于吵醒了傅大郎。
傅大郎鞋子都没来得及穿,就被妹妹鬼哭狼嚎的嚎叫声叫醒了过来。
这些时日他已经习惯了阿牛的间接发癫。
一声没吭的直接拿起最粗的银针,给阿牛十几个穴位一阵狂扎。
“快!快去给他灌点蒙汗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