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过后,姜齐在少华山山寨歇了一宿。次日清晨,便被一阵此起彼伏的叫好声吵得难以安睡,索性起身出门。姜齐披上衣物,推门而出。只见场子里被人群围得水泄不通,焦挺和杨春正在中央激烈地较量着,而郁保四则笔挺地站在门口,并未下场。“兄弟怎么不去凑个热闹?”姜齐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开口问道。“小郎君给俺吃饱穿暖,可不是让俺去跟人斗狠的,是让俺护卫您的周全。焦兄弟一身祖传的相扑功夫,技痒难耐去凑个热闹。要是俺也去了,小郎君身边不就没人看护了!”郁保四一脸认真,话语里满是忠诚。姜齐爽朗地大笑起来,抬手拍了拍郁保四结实的胳膊,将目光投向场中,专注地看起了这场精彩的厮斗。焦挺的本事着实不凡,家传的相扑功夫在他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别看他身材壮硕,动作却极为灵活,在辗转腾挪之间,攻守有度,丝毫不落下风。而杨春所学的是枪棒功夫,且一直未能得到名师指点,全靠自己摸索。一旦没了兵器,功夫便打了对折。再加上山寨中的生活条件有限,平日里最多只能勉强填饱肚子,难以吃得丰盛,身子骨难免有些虚弱。几个回合过后,战局逐渐明朗。焦挺瞅准时机,一个箭步上前,猛地一把兜住杨春的腿脚,巧妙地使上一股巧劲,双手往身侧后方用力一甩。杨春瞬间失去平衡,重重地摔倒在地。焦挺紧接着跨上一步,膝盖稳稳地压在杨春的后背,这一下力道不小,压得杨春连连咳嗽。“速速停下!”姜齐见状,急忙出声阻拦,“你下手怎么这般没分寸,再用力些,怕是要伤了自家兄弟的肺腑!”焦挺听闻,赶忙退到一旁。杨春这才缓过一口气,止住咳嗽,站起身来,对着焦挺拱手说道:“焦兄弟好手段!就凭这相扑功夫,在江湖中定能声名远扬!”焦挺摆了摆手,憨厚地说道:“俺食量太大,没人愿意收留,还得了个‘没面目’的诨号。幸好遇到小郎君收留,才不至于饿肚子,哪里还想着在江湖上扬名立万。”几人一阵说笑,轻松化解了刚刚的些许尴尬。姜齐又留下两千贯的钱引给了朱武,吩咐了一些私密事让他去做,又嘱咐一路注意安全,这才下了山去。回到史家庄。王进正与史进在院子里切磋棍棒,见姜齐归来,二人赶忙收住招式。王进上前一步,关切地问道:“贤弟,事情可都忙完了?可有需要愚兄帮忙的地方?”姜齐一边拍打着身上的尘土,一边笑着说:“哥哥若是肯帮忙,那可真是千好万好!”“除了去你那梁山泊之外!”王进笑着补充道,“不是愚兄不明白贤弟招揽的心意,实在是之前已经给老种经略相公去了信。人无信不立,愚兄可不能做那违约失信小人。”“哥哥所言极是!小可也不会做那等小人之事。”姜齐虽觉有些可惜,但也深知不能强求。只是一想到山寨中众人武艺参差不齐的现状,不禁又犯起愁来,“哥哥虽说要去延安府,可在东京的人脉还在。不知能否给小可推荐几个不得志的教头?也好让小可的寨子安稳些。”“贤弟且稍等些时日,待愚兄仔细想想。”“那就拜托哥哥了!”姜齐和王进说完,又去寻了史老太公,对老太公说了购买粮草一事。那史老太公自然应允!史老太公想都没想,便爽快地应允道:“小官人这是积德行善,小老儿哪里肯推脱!留下庄中自用的,其他尽数卖于小官人就是了!”“既然如此,那就谢过老太公了!”姜齐深施一礼,“少华山的山民得到这些吃食,不出十天半月便会离开。山中留下的开垦荒地,若是太公有想法,也可让庄户去耕种。虽说土地贫瘠,但多少也能多收个一两斗粮食。”“小郎君仁义!小老儿自然铭记!”史老太公暗自思忖,平白得了这些田地,虽日后可能会有人说他勾结草寇、隐瞒田产,但他做了这么多年里正,自有应对之法。所以姜齐一提,他心里便明白其中利害,自然没有推脱。王进抽了个空,坐在书房里,绞尽脑汁地想着能够推荐给姜齐的朋友。思来想去,却也只想到寥寥几人。他老母亲见自己儿子皱眉,不由问道:“我儿何事愁苦?不如给老身说说,也能给你出个主意。”听了王进讲愁的是要给姜齐推荐人,老太太随即笑道:“这有何难?还能把我儿愁成这样!”“那姜齐一看便知绝非等闲之辈,咱虽受了他的恩惠,日后自当亲自去报恩。可若是牵连上其他朋友,岂不显得咱为人失了义气!”王进叹道,“且儿子当年为官也是深居简出,交往的不多,哪里又有多少赋闲的朋友?”“糊涂啊!”老太太点了点王进的额头,语重心长地说,“那东京汴梁城,不得志的人还少?何须你与他们真有深厚交情,只要认得,知道他们的住处,引荐几个忠诚可靠又有本事的便是。再说,当年你父亲和你叔父教过的学生不少,也不是每个人都吃上了官粮,其中也有落魄的。你把他们介绍给小官人,既算是报了恩,也是对他们的提携,这是一举两得的好事,有什么做不得的?”,!听了老娘这话,王进顿时有了人选,笑道:“还是老娘懂得人情往来,这家中一老,万万得保重身体,切莫像之前那般糟践自己身子骨!”“就你这贫嘴!”老太太也是笑骂道,“还不去写书信,还要拖到什么时候!”“儿子领命!”夜里,史老太公派遣了庄客,有的挑着担子,有的赶着马车,将库房粮仓里剩余的粮食仔细称好、装袋,趁着夜色,连夜赶路,送至少华山。“爹,这少华山不是山匪强人吗?那姜进士还和他们有牵扯?莫非也是个歹人不成?”史进护着自己老爹,低声问道。“哪是歹人,不过是个读书读迂的书生而已。”史老太公笑道,“定是出门少了,见不得凄苦,善心发作了,不过也是好事,这般人皆是没有害人之心的,值得深交!”“我看可不像。”史进摇了摇头,“这姜进士读书厉害,对兵法谋略里的种种事情都讲得明明白白、细致入微,一看就是读过兵书的。这样的人,怎么能只是个单纯的善人呢?”“不管如何,他能让少华山上的那群人离开,对咱们史家庄便是好事,尤其是对你,更是好事!”史太公道,“你性子冲动,又暴躁难自控,若是被人所激,必走上歪路,少华山强人在侧,你若是上山落草,我史家庄如何自处?”“儿子如何就会落草了!”史进笑道,“那落草的能有什么好下场,不过都是些打家劫舍的小打小闹罢了!”史进听了姜齐几天的课,姜齐讲的都是王侯将相的故事,说的是战场上的兵来将往,谈论的都是李牧、王翦、白起、项羽之类的英雄人物,史进的眼界已然开阔了许多,哪里还能看得上草寇的勾当。史太公听了史进的讲述,心中既激动又担忧。思忖良久,直到被史进搀扶着走进卧房,才突然叫住史进,郑重地说道:“若是老夫哪日不在了,你也别在此地虚度光阴,早早卖了土地家私,去梁山投奔姜齐!你可一定要记住了!”“老爹,大晚上的,您说这些做什么!”史进一听这话,眼眶瞬间有些发红,“您老就安心将养身体!”“老夫说的你可记下了?”“儿子都记下了!”:()水浒:开局买下梁山,造反不招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