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棍的棍身砸在她的肩膀和后背上,疼得她差点晕过去,头破血流。
笼子里其他人默默看着,没有一个人敢帮她。姜早和姜晚缩在一起,眼里满是恐惧。秦怀皱了皱眉,却也没有开口。
阿依曼看不下去了,她挪过去挨着阿姌坐着,把肩膀让给她靠,阿姌压低声音龇牙咧嘴地问道,“你真的甘心这样的结局?城破家亡你不去找缙人索命还要在他们面前卖笑求全?”
阿依曼眼里是浓重的恨意,她声音发颤,“怎么不恨?我阿爹原是禾城的守军,我原来的梦想是要上战场的。”
阿姌猛地抓住她的手,“那就不要放弃。只要没死,就有逃出去和重新再来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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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队继续行进,阿姌一路上都在用阿娘的发簪去捅那块铜锁,见她捅了几天也毫无成功,众人都以为只是徒劳。
直到听见轻微的喀嚓声,众人才回神,阿姌轻轻一推,锁便开了,她眼里满是雀跃,回头望着其他人,低声道,“走啊。趁着他还没回来。”
见众人还在犹豫,她想也没想,径自跳下了车,阿依曼也想随之下去,却一把被任凤拽住了,她那双丹凤眼微眯,像是好言相劝又像是威胁道,“别做傻事。”
随后便大声喊着,“来人啊,有人逃了。”
这一喊,吓得不远处的李珥一哆嗦,也不尿了,提着裤子便追了过来,先给笼车重新锁上,再去追人。
阿姌已经进了树林,她边跑边大喊,“救命啊。。。。救救我”,呼喊声惊飞了一众飞鸟。
呼喊声引得不远处的一行三人看了过来。
为首的一身润色素衣,玉山之松,风骨天成,虽面色略显羸弱,却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雅正与自持。
温鑅还是安平侯世子时,便得了“颜冠中京”的名号,每每班师,引得中京各家女娘拦道扔花,可三年前的禾城一战,功败垂成,其父温以涵以死谢罪,温家一脉凋敝,他这名号也再无人提及了。
他的两个徒弟紧随其后,温翎叹了口气,说道:“师父,这世道艰难,牙子买卖都能这么光明正大了。”
温鑅点了点头,望着那夺命狂奔的少女,眉眼染上一股痛色,“自从设立了略人税,几乎已将牙子组织合法化了。”
见他看过来,阿姌边跑边用力地挥舞着手,只是还不到片刻,便被李珥追了上来,铺压在了地上。
温鑅于心不忍,紧了紧缰绳打算掉头,却听伯都提醒道,“师父,刘副将已经在城外等候,大军马上要拔营了,不等人。”
温鑅回头看了伯都一眼,眼底的挣扎一闪而过。他再度看向少女的方向,人已经被逮住扭送了回去。
“走吧。”他的声音低沉而冷静,带着几分压抑的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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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姌被李珥粗暴地拖回铁笼,
“滚进去!”那汉子低吼着,顺手踢上笼门,锁链“哗啦”一声响起。
阿姌爬起来,狼狈地喘着气。
“跑得倒挺快,怎么?结果还不是被抓回来了?”任凤倚在笼子一角,嗓音冷嘲热讽,目光中满是幸灾乐祸。
阿依曼扭头,目光如刀一般盯着她:“闭嘴!”
见其余人都护着她,“怎么?我说错了?”任凤脸上的嘲讽更浓,“你们不要跟她走太近,小心愚蠢会传染。”
阿姌怒火中烧,冲上去一把抓住任凤的衣襟,两人瞬间扭打成一团。
任凤打不过她,只能在她身下挣扎,尖声叫道:“疯子!你疯了!”
阿姌却像一头失控的野兽,完全不管不顾,手指死死抓着任凤的脸,指甲已经划破几处她的皮肤。
众人上来拉架,但阿姌的力气大得惊人,拉都拉不起来。
“你们干什么呢!”笼车外传来李珥的怒吼声。他推开笼门,冲进来一把将阿姌拽开,任凤的脸上已经留下了几道血痕。
“李大哥,她想杀我!”任凤捂着脸,泪眼婆娑地哭诉道。
李珥脸色铁青,又是一个巴掌招呼了上来,“你个不省心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