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生在自己眼前,饶是面对一个陌生人,她也不会熟视无睹。
更何况,谢聿是她的丈夫。
江绾一手撑在桌面,手掌托着下巴胡思乱想着。
直到屏风后的动静消停下来,谢聿也没有唤声让她去帮忙。
江绾等得久了,不由在安静的屋内出声:“世子,你好了吗?”
屏风后传来谢聿的声音:“嗯。”
江绾起身迈步走去。
视线刚略过屏风,就被一地猩红血渍刺中眼眸,她当即倒吸了一口凉气。
谢聿抬眸见她一张小脸吓得惨白,淡声告诉她:“无碍,只是取出伤口中的利器渗了些血,看着吓人罢了。”
他说得云淡风轻的样子,像是在说他今晚吃了什么似的。
江绾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心绪混乱道:“世子的伤上过药了吗?”
这话刚一说出口,江绾余光就瞥见了桌上被打开也被使用过的药箱。
此前她就在屋中见过这个堪比矮柜的大箱子,询问过后才得知是谢聿的药箱。
那时她还在想,谢聿有几个身子,府上有专门的大夫还要自己备上这么大一个药箱。
现在疑问的解答就摆在了她面前。
江绾抿住了双唇,压着心口那句“世子该去静思堂歇息了”的话没有说出口。
屋内又安静了下来。
她与谢聿相处似乎总是如此沉默。
但眼下的沉默显得僵持又尴尬。
片刻后,当江绾正要忍不住发问时。
谢聿自己先开了口:“我今日宿在临风院。”
江绾一怔,很快反应过来自己不该有这般表情,又迅速敛目掩了下去。
谢聿又道:“接下来几日也都如此。”
江绾:“……哦。”
她视线飘忽一瞬,略过屏风看见了屋中床榻。
是要一起睡吗?
江绾余光又瞥见血迹。
还是不要了,她独睡多年,并不知晓自己夜里睡姿如何,若是不安分压着谢聿的伤口,她可吃不了兜着走。
况且,谢聿应是也不愿与她同榻而眠。
“你先上榻躺下吧。”
“那我睡坐榻吧。”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谢聿眸光一沉,微眯了下眼。
江绾则是讶异,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
谢聿负伤失血令他脸色有些苍白,即使沉了脸,看上去也不如平日那般威严,少了几分戾气。
他站起身来侧对江绾,她便没能看见他的神色,只闻他淡声道:“待会钦羽会入屋收拾这里,你且在里屋待着,我先去沐浴了。”
江绾微张的双唇找回自己的嗓音,低低地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