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虬君退意横生。
他试图钻入江中,借水遁逃。
李听眠死死钉住蛟的尾巴。
她已经见了血,不会在这个时候停下。
剑随心动,层层杀机锁定玄虬君。
充斥天地间的已经不再是雨水,而是少女霸道冰冷的剑气。
比剑气更森寒的是她的眼睛。
纵使故技重施,断尾求生,放眼天上天下,玄虬君也没有找到任何一条可以称之为安稳的退路。
置之死地而后生。
不想折在此处,只能舍命一搏。
墨蛟彻底释出凶性,横驾起整条澜水,以风雷之势冲向不远处的少年。
他看准了李听眠先前表现出的在意。
李听眠没有动。
她只是挥剑。
和修炼时不一样。
和之前剿灭水匪,顺手解决撞见的恶人时不一样。
和追杀山中那头虎妖时也不一样。
她好像隐约找到了所谓的“度”。
师父是对的。
下山才会变强,下山后她才能知道怎么样更好地去控制剑,控制她自己。
一剑惊天。
澜水从中间断开。
同样变作两截的,还有来不及反应的玄虬君。
墨蛟赤金的双瞳中只是微微闪过错愕,意识便已完全消散。
——无孔不入的剑气绞尽了它。
砚莲生也没完全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只是本能手忙脚乱地驱使真气,以水填江。
真要让那两段切口无比齐整的大河落下,和走蛟也没什么区别。
哪怕理论上来说他的真气近乎无穷无尽,也很难同时操纵如此多的水。
更不要说它们还很重。
他忙到满头大汗,几乎脱力。
悬着的一颗心稳当落下时,才发现李听眠已经在自己面前站了许久。
少女正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
“咣当”一声。
剑鞘落地。
砚莲生再度体会到那种手脚无所适从的感觉。
“李、李姑娘。”他结结巴巴,语无伦次,“你好厉害啊,你的师父到底是……”
“玄虬君怎么说也是半只脚跨进长生天的大妖怪,你居然一剑就能……真的好厉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