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见到莲纹之时略感诧异,自语道:“这是莲剑尊者种下的仙种……你竟与她有渊源?只是她那般女子,怎会为你损伤本源种下仙种?”
“师娘……“
游苏的喉间突然溢出一声呢喃,滚烫的手指攥住白泽纤细的手腕。
白泽浑身一颤,看着他将自己的手背贴上脸颊厮磨,仿佛那是谁的青丝。
“我才不是你的师娘。”
白泽嘟气般撅起小嘴,却转而俏眉微蹙,不敢置信地看着一直正人君子做派的游苏:
“哪有人昏迷的时候第一个想到师娘的?!”
白泽的唇角却又很快挂起一个玩味的笑容,似是窥探到了游苏某个不可见人的秘密。
“既有不止一个道侣,还有那千华尊者,如今还多了个师娘……看来我这个哥哥,还真是风流啊……”
话至最后,语气已经逐渐危险,白泽赌气似的将玄炁凝成冰针,却在刺入他经脉时放轻了力道,只是替游苏小心开解着那些因为重伤而堵塞的经脉。
师娘都可以,那妹妹更可以了吧?
珍珠液堆积在冰圈之中缓慢成池,游苏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度愈合,苍白的面容却浮现出迷离笑意,完全没有要醒来的意思——
他正在坠入更深的梦境。
……
游苏的意识如坠入一池温软的春水,睫毛颤动间,熟悉的冷香沁入肺腑。
他睁开眼时,青石案上搁着半盏凉透的茶,茶烟袅袅勾勒出一道素白身影——何疏桐正背对他立在雕花窗棂前,月光顺着她垂落的墨流淌,尾凝着几点莹蓝霜晶,恍若银河碎雪缀在鸦羽之上。
“师娘……”
他喉间逸出轻唤,窗外下着淅沥沥的雨,天是阴沉沉的。但这不妨碍他的心情明媚,见到师娘,便会有一种一切辛苦都是值得的感觉。
何疏桐蓦然回,游苏的呼吸便滞在胸腔。师娘最摄人的仍是那双眼——瞳色清透如昆仑寒玉,眸光垂落时却似融了千年雪水,将冷与柔融成惊心动魄的潋滟。此刻那眼底泛起涟漪,朱砂点就的唇微微翕动,似是在克制着胸中满载的温柔,可最终还是变成平淡的一句:
“你终于醒了。”
游苏微怔,才想起自己距离上一次进入师娘梦中已经过去多日,也难怪师娘这声轻叹中夹杂着复杂难言的焦急与幽怨。
游苏自是要继续扮演无辜弟子,只得茫然讷道:“我睡了很久吗……?”
“很久。”何疏桐回答地很干脆,旋即玉手轻抬,将一缕药香递到他鼻尖。
何疏桐始终垂眸不看他的脸,素手捧来的药盏却稳如磐石,碗沿贴着他唇角的弧度分毫不差。
是药?
游苏欲伸手接过,“弟子自己……”
“别动。”
她指尖虚虚压住他欲抬的手,霜色指甲盖过新雪三分白。游苏觉得此次入梦,师娘多了些寻常见不到的霸道。
“你神魂不稳,这碗安神饮需得趁热饮下——”
游苏来不及拒绝,便被师娘将苦药灌下。
这药并非温热,显然是早就准备多时。
游苏习惯性地在师娘面前做出弱势,“师娘,这药好苦……”
“良药苦口,你久睡不醒乃是疾,饮下这安神饮,可让你提神醒脑,久日不眠。”
话音一落,檐下忽有琉璃风铃炸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