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耘的手被重重打开,光听那声响就知道用的力道不轻。
而根本用不着她再做戏,夏年掩盖不住的妒恨神情已经昭示了一切。
“妹妹,你——”
夏年的脸色接连变化,“你装什么装?你——!”
“夏年同志!”就在这时,一声不善的喝声突然响起,打断了她没说完的话。
瞪视着夏耘的夏年浑身一颤,下意识朝说话的人看去。
“你叙旧叙够了没?”
夏年的神情迅速收敛,“我这就来。”她就像是被唤回了神智一般,不再和夏耘纠缠,没有丝毫犹豫就朝那边小跑了过去。
那讨好温顺的模样可不像是作假。
夏耘朝那边看去,发现说话的人正是宋宇所说的那位专家。
那位女同志的年纪本身并不大,此刻还带着一丝不耐烦,察觉到夏耘的目光,立即眼神锐利地挪到她的身上。
夏耘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生出了一种前世论文没写好时,被教授嫌弃又挑剔地打量的感觉。
她顿时眼观鼻鼻观心收敛了无辜,转身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
反倒是那位女同志在上下打量后,脸上突然露出了些许疑惑。
蒋晗心朝那边点了点头。
等夏耘搬了一部分东西,两人重新走到一起时,才又说起那位女同志。
听到夏耘的好奇,蒋晗心放慢脚步,“听说是中科院的,亲自点名了夏年参与这次惯常的安抚。”
“夏同志,你自己不清楚吗?这一看就是和你们夏家有什么关系的呀?”
托夏年的福,流言传出去后,大多数人都已经知道夏耘也是从首都来的。
蒋晗心对流言里的八卦倒是很感兴趣,不过真真假假不说,她和夏耘相处的还不错,总不好当场揭人伤疤。
“和夏家有关……”夏耘自然而然想到了夏妈祁知秋的身上。
祁知秋本身只是个老师,但爹妈都是中科院的学部委员。
看来这位是受了她的招呼,工作之余顺带着关照夏年一番的。
都是干研究那块的老古董,和她们教授有一脉相承的气质也很正常。
夏耘解决了心底的疑惑,当下也不再多问。
她们进入了安置重伤者的区域。
废墟已经被清理成了一片片的空地,帐篷的数量比之轻伤那边要多上几倍。
没有太多的哭声,但就是这种死寂让一行人的心情不自觉地沉重下来。
不少尸体被整齐地安置在空地上,家属神情麻木地跪坐在一旁,眼泪已经流干。
已经经历过几次的官兵,动作熟练地拿上水和食物上前劝说。
有乖乖接受的,也有抑制不住情绪放声痛哭的。
夏耘不是没有心理障碍,但此刻她的逃避,甚至是一丝不恰当的情绪,都只会加剧遇难者的悲恸,乃至怒火。
她跟随在众人身后,按部就班地递上生活所需,劝说家属前往临时安置点。
这种气氛之下,就连夏年也没有太多的心思整事。
这里的劝说工作很快结束,从重伤区域出来,蒋晗心苍白的脸色才好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