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帝紫梧桐的子女和妃君,按礼制,恩赐殉葬。
监牢,紫蔷望着天窗透过的一束光,淡然笑着,洒脱、自在。
“秀廉,这是什么酒?”
崔鹉席地而坐,精贵的衣裳沾了土灰。
“桂花酿,很甜。”崔鹉将酒推过去,顾自低头抿了一小口。
紫蔷笑道:“我不爱喝甜酒。”
话是这么说,聊胜于无,紫蔷拿起喝了一口。
“你要什么,我命人去取。”崔鹉缓声说道。
紫蔷反应过来,崔鹉现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屈尊前来,倒是她的荣幸了。
“不必,桂花酿也挺好的。”
“秀廉,我母亲怎么死的?”紫蔷轻叹,问道。
崔鹉:“被我拧断了脖子。”
她抿了一口酒,甜甜的滋味在舌头上漫延,脑袋沉重,内心沉重。
“呼,倒是干脆,我还以为你会多折磨她。”紫蔷拍了拍胸膛,笑着说。
崔鹉未发一言,看着紫蔷,似乎在说,她确实有这个想法。
紫蔷豪迈一笑,认命摇了摇头。
“死了也好。。。。。。”
崔鹉见她如此,垂眸道:“那你想活吗?我可以放你走。”
现在崔鹉说什么,紫薇都会答应。
紫蔷闷声一笑,摆手。
“还是不要,死了也好。”
“活着,我怕自己恨你。”
崔鹉了然,举酒隔空敬了她一杯,神情淡淡,不喜不怒。
“也好。”
崔鹉问完了话,起身欲离开。
背后,紫蔷发出一个疑问。
“秀廉,恨是一种什么感觉?”
崔鹉想了想,声音沉沉。
这个答案一直在她心中。
“时时孤独,时时痛苦。”
紫蔷讶然,心中涌现出对崔鹉的同情和愧疚。
“秀廉。。。”
紫蔷什么也没能说出。
道歉和原谅说得容易,就会虚伪得冠冕堂皇。
“对不住,就算无用功我也要说,反正我快死了。”
紫蔷对着离去的寂寥背影喊道,淡然的眸子红了眼眶,隐忍着,抱住自己的头,痛哭流涕。
紫梧桐坏事做绝,紫蔷想不出借口为自己开脱。
毕竟,当日紫梧桐下手,她没拦。
崔鹉的冷酷残暴,同五年前判若两人,一切拜紫梧桐所赐。
是她母亲撕开了崔鹉眼中遮住世间的面纱,将黑暗与欺骗暴露在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