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梧桐死了,活着的崔鹉,比死人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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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刑之日,烈日灼烤大地。
刑场上,出现了异样的声音。
“爹,你们放开我,我不要死,我要找我爹!”
一位小皇子混在囚犯中,灰头土脸哭声凄厉,豆大的泪滴糊湿了脏兮兮的脸颊。
崔鹉被紫薇派来监制刑场,支着额头坐在阴凉处,闭目静思,闻言,睁开了眼。
“何人喧哗?”
守在一旁的刑部侍郎连忙上前,道:“好像是十八皇子紫尘。”
他对崔鹉的态度很恭敬,虽然崔鹉并无官职在身,但她是新帝面前的大红人,说的话比谁都好使。
紫尘这个名字在崔鹉脑海里转了转,随口问了句。
“他爹是谁?”
“十八皇子生下来就是欢贵君在照顾,应该是欢贵君。”
刑部侍郎刚说完,后悔自己嘴快没过脑子。
欢贵君如今不知去向,崔鹉要是过问起来,就是刑部失责,轻则无事揭过,重则日后惹出祸患,所有经事的主官脑袋都要落地。
好在崔鹉似乎并不在意失踪的欢贵君,目光凝在那孩子身上,看得入神。
“孩子留下,其他人照常行刑。”
刑部侍郎有些迟疑:“崔娘子,这是否要请示陛下?”
崔鹉嘴角勾出温和的弧度,笑道:“无碍,行刑完我就去找陛下说明此事。”
刑部侍郎只能领命。
紫尘被带至崔鹉身边,未满四岁的稚童哭得抽抽搭搭的,埋头不敢面对崔鹉。
“抬起头来。”
紫尘不敢不听话,扁着嘴,满脸土灰的肉脸上一双清澈的大眼睛,颤巍巍看着面无表情的崔鹉。
崔鹉看得仔细,紫尘肌肤细嫩白皙,略深的瞳仁,和谢得倒是有几分相似。
可孩子的生父绝不可能是谢得,毕竟谢得的守砂,是崔鹉亲眼看着脱落的。
崔鹉带着紫尘去见新帝,面对四岁的孩子,紫薇还不至于提心吊胆,何况若是紫梧桐之子,崔鹉比她更无法容忍其活下来。
事情办完了,崔鹉启程回白马山庄。
“崔鹉,你确定不留在皇城?孤可以为你封官进爵。”古道边,望着落日夕阳,身着常服的紫薇笑着挽留崔鹉。
崔鹉摇了摇头,前半生的惨痛教训已经切实告诉她,伴君如伴虎,现在紫薇对她事事相依,保不齐日后,猜忌的火苗又燃烧了起来。
崔墨身弱,由她掌管崔氏,紫薇想必更加放心。
崔鹉摇了摇头拒绝:“不了,多谢陛下美意。”
紫尘太脏,上马车前,崔鹉回头看着眼巴巴的孩子,对肖十六说。
“你,带着他坐在后面,不要弄脏了本庄主的马车。”
紫尘:“。。。。。。”
这个姨娘坏坏,他不喜欢!
回到白马山庄,崔鹉让人第一时间带紫尘去梳洗。
洗干净的紫尘像个圆润的小玉人,换了新衣裳,扯着玉髓子含着嘴里流口水。
崔鹉:“啧。”
后悔把人带回来了。
天气晴朗,谢得和崔主君正在院子里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