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少见,霍令仪还从未见过他如此生气的模样。
因为罕见,霍令仪不由多盯了一会。
不带任何褒贬,与人无关,纯粹只是对这张脸的欣赏。
她在打量他,他也在打量她。
越少珩眸光渐冷,他一直都很讨厌别人直视他的脸,更讨厌别人露出觊觎,倾慕,渴望这张脸的愚蠢表情。
他微微垂眸,仔仔细细地打量起她脸上每一块肌肉,试图找到她真实的想法。
除了冷静的凝视,别的什么都没有。
没有觊觎,没有倾慕,也没有渴望。
平静,淡然,像是在看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物。
他不懂,她究竟在想什么。
越少珩眉心蹙起,冷冷说道:“有什么可看的,再看下去,我这张脸也不会转移到你的脸上。”
霍令仪噗嗤一声笑出来,收回视线不再看他,笑着摇头无奈道:“人怎么可以自恋成你这个样子。”
她闪身躲到门后,挨着木门,朝还愣愣站在原地的越少珩挥手示意他赶快躲起来。
越少珩透过雕花窗棂,也看到了游离在院子外的人。
他顺势走到霍令仪身边,沉着脸质问她:“那你刚刚看我做什么?”
“看看又不会掉块肉。”霍令仪只留给他一个后脑勺,她扒拉在窗棂上往外张望,试图找到突破口。
直到目光落到停靠在后门,无人看管的潲水车上。
越少珩在她第三次扭头打量的时候,忍无可忍斜眼晲了回去。
霍令仪那双灵动的眼睛狡黠地在他身上来回转悠,嘴角的笑容压都压不下去。
贼眉鼠眼的样子,只差在脸上拿毛笔写上奸佞二字。
霍令仪不再张望,和他一样背靠着门窗站定。
眸光扫过面前闲置的灶台,以及里面被烟熏得发黑的灶底泥土以及柴炭,眼底闪过算计的光,她仰头看向越少珩,神秘兮兮地说道:“你知道为什么他们一眼就能找到你吗?”
越少珩没说话,幽深的黑眸冷冷地觑着她,想听听她有什么狗屁高见。
“因为你长得太好看了,好比鱼目里的珍珠,黄沙里的烁金,鸡群里的鹤,想不注意都难。”她的嗓音像是沾了蜜糖,直往人的心窝里揩去。
越少珩以为自己听岔了,霍令仪竟然在夸他?
他侧目而视,对上了她湛亮澄澈的眸子。
一双熠熠生辉的桃花眼在刻意讨好人时,会荡漾起动人的涟漪,以至于让人深陷其中,不自觉地相信她的话。
越少珩难得没有驳斥回去,安静地接纳了她的话。
霍令仪忽然握住越少珩的手腕与他一同蹲了下来。
因为一心记挂着如何说服越少珩答应配合自己,她的态度变得异常亲昵。
两肩相抵,四目相对。
他又闻到了那股比脂粉还要香甜的气味,正拼命往他毛孔里钻去,附着在皮囊上,渗透进肌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