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会定罪是一件事,有人想要她的命又是另外一件事。
刘平野估计也是着急,毕竟事情拖得越久对他越不利。
四周都是刘平野布下的人手,许昭转角都能遇到几个窃窃私语的衙役,她也不折腾了,就躺在院子里的摇椅上晒暖。
许昭指望着程景明靠谱一点,明日能把她在手帕上写的那些人带到公堂。
许是太过安静,女子随着摇椅的动作微微晃了晃。
想起方才与刘平野的争辩,许昭换了个姿势,她双手放在脑袋下面垫着,脚往前一蹬,摇椅的动作更大了。
刚来时她试图把所有东西都适用现代的法律,可时间久了许昭才发现,一切变革都有着时代自己的原因。
现代技术检测手段很多,所以克制了逼供的行径,而古代却没有太多东西,如果不用那些方式,他们甚至无法从证人嘴中撬出任何口供。
顾菱棠就是很好的例子,即使她的言辞漏洞百出,他们却找不出任何足以反驳的证据。
太阳挂在正中央,午时正热。
许昭闭上了眼。
她或许是有些心急了,妄图直接跳过中间的步骤一步到位,得到的只会是缝缝补补的不成熟律条。
用现代人的思想对古代律法指手画脚,无异于拔苗助长,就好比在原始世界告诉他们的老祖宗电有多好一样。
许昭心境难得开阔了一瞬,她的眼前却不开阔了。
“怎么躺在这里?”丁檐的影子挡住了她的阳光。
“大人不去看案子怎的也来了这里?”许昭反问。
丁檐不穿官袍的时候就像个普通的老百姓,长发只用一根簪子束起,一身深绿色长袍,而后一屁股坐在了许昭对面。
“你心里已经有数了?”丁檐问道,语气笃定,“芍药家你去过了吧。”
许昭没想这件事能瞒住丁檐多久,她那天扮作程景明的侍女去查案的手段并不高明,丁檐一听就能知道是她。
“去过了。”
丁檐也没有要找她算账的意思,“查到什么了?”
许昭扭头看了他一眼,“大人应当比我知道的更多。”她也不卖关子,问道:“明日大人想怎么判案?那么多百姓在场,倘若找不出凶手,您的名声可就危险了。”
丁檐好面子不假,爱惜羽毛也是真,但若真找不到凶手,他也断不会做出那等指鹿为马的荒唐事。
“姑娘有想法又何必试探本官。”丁檐四两拨千斤的把话又撂了回去。
“我说凶手不止一个大人可信?”
“此话怎讲?”丁檐正色道。
许昭直起身,“大人掌握的信息并不比我少,相信当初李允的事你也是知情的,那位捕头一口咬定我是凶手,若不是民女反应及时,恐怕现在尸体都要在牢里发臭了。”
丁檐不好意思的轻咳一声,反驳道:“我不会轻易杀你。”
许昭不为所动,“你是不会,但凶手会,牢狱里好坏难辨,打架时失手死了人不是很正常的吗?”
丁檐被噎了一下。
许昭见他安静,才接着说:“刘平野的手下不知道渗透到了何种水平,我不能相信衙门里的任何一个人。”
单单一个李允就险些致她于死地,她不敢再冒险,也不能再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