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来没见过哪个男子笑起来像他这般好看,干净纯粹,温暖人心。仿佛碎裂的心都能被治愈。
她痴痴的看着,一时竟有些忘形。不自觉从后走了出来。
有人看见她,也不知出于什么心思,说:「早听闻陈小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何不献上一曲,为太子殿下助助兴。」
陈敬皱了眉,尚未来得及开口。陈小珍面上难掩跃跃欲试之色,上前几步,说:「那小女子就献丑了。」
琵琶是从袁不悔借的。
许新替姐妹抱不平,说:「她什么样的心思你看不出来吗?」
袁不悔眨了下眼,没吭声。
许新:「先前逃命的时候,你忘了她那副嘴脸了?恨不得我们都去死,她好活命。现在打量着你家以大局为重,愿同几位大都督杯酒泯恩仇,她又削尖了脑袋往前凑了。真当太子吃她这一套?我跟你说话呢,你倒是回应我一声啊。」
袁不悔:「你没忘,我没忘,所以你认为太子会忘了?」
许新舒坦了些,过了会也不知想到了什么,面上一喜,说:「你先前一直喜欢悠然客的书画曲谱,称他为你的知音。后来知道悠然客不是老先生,而是一位年轻清俊的公子。现在又得知这位李公子是失踪的太子殿下。而这位殿下又恰恰与你自幼订婚。」
许新越说越激动,眼珠子在她身上转来转去,最后一击掌,大声道:「好个天赐的良缘,有缘千里来相会!」
袁不悔脸烧的通红,不过她清醒的很:「恭王还被咱家软禁着,其馀几大军卫大都督各怀心思,也不是真心想和咱们结盟。临照那位,虽说没有明示,也是默许的。现在恭王功败垂成,那位也不知是个什么心思。当初会默许陈家暗害了我姑母和太子,足见心狠。太子若想过了明路,必然要回都城。回了,死生皆在那人手里握着。不回,定会被打上一个混淆真龙血脉的罪名,治罪咱们袁家也师出有名。如今怎么看,都是难解死局。你别看父亲他们面上笑得开怀,实则心里都在犯难。往后走的每一步都荆棘遍布,步步惊心,稍有差池,万劫不复,谁还有心思考虑儿女婚姻。」
许新被她说的也沉默了,不过也就片刻,又开朗道:「理是这么个理,不过古往
今来,天灾人祸,你看耽误谁吃饭睡觉繁衍后代了。人活着不就这么回事,若是条件许可,那就大操大办,精雕细琢,瞎讲究。没这个条件了,该做的事还是要做的。总不可能一年一年的空耗下去,你能等下去,太子殿下也不会孤身一辈子。案前床头总要有个知冷知热的人伺候他。老国公和大都督是太子的亲外祖亲舅舅,唯一的亲外甥,他们不心疼他心疼谁。」
袁不悔被说的心热,捂住脸,似有忧愁:「可是,那个小七……」
提及小七,许新心里也不得劲,她想到了去年的事,二哥似乎待她也不一般。当初她还是个小少女模样,这才过去多久,变化好大。
**
却说陈小珍满心激动含羞带怯的弹奏了一曲。
弹时,美目流转,总往李恩义那看,见他自始至终不曾关注自己片刻,难免丧气,心中有怨。
曲罢,冷着一张脸就退下了。
陈敬心里直叹气,女孩儿尚且年轻,还以为将心思藏的好,殊不知那些个老鬼,一个比一个精,心中各有考量,甚至当笑话看。
饭毕,有头脸的都被袁家的下人引着去歇息了,下人们看着恭谨客气,大都督们心中憋气,也不知道要被软禁多久。心里既怕袁家彻底反了,又担心皇帝弃了他们这些棋子,到最后都逃不过一个死字。
杜心淑派了车马来接,袁家竭力留宿,小七废话没有,直接跳上马车。李恩义说了些客套话,推辞来去。
杜心淑冷笑一声:「我们走。」
赶车的车夫是杜心淑商队的人,听令行事。
李恩义还在罗里吧嗦,听得身后车軲辘声,愣了愣,再不废话了,「有事明日再议。」拔腿就跑,一面喊:「小七!等等我。」
马车速度不慢,车后伸出一只手,李恩义近到车前,抓住那只手,一头撞了进去。不成想,和小七抱了个满怀,心脏咚咚的,有些奇怪。许是方才跑起来累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