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四面八方皆有通路,若真有人跟着他们,逃脱很容易,但也会轻易被追上。
宿惊年当机立断,隔着衣袖攥住她的手腕,拽着她开始七拐八绕。
卫醒时一边小跑着一边提着花灯拎裙子方便行走,很是辛苦。
他见状,将提花灯从卫醒时手上拿过,那执棍上还残留着她手心的湿汗。
“大人,”她气喘吁吁地问,“我们要去哪儿?”
宿惊年忽然顿住步子,卫醒时一个趔趄,差点没摔着。
他用力捏着她手腕,卫醒时面色微微发白,不明就里。
“扶奕!”他低声呵道,“带她先走!”
卫醒时瞳孔微缩,震惊地看着宿惊年。
后者并未瞧她,松开她的手腕,他拢拢袖袍,一身白衣落寞,挑着提花灯转身。
扶奕现身时气息不匀,他头次对宿惊年下的决定提出了质疑。
“主子……”扶奕犹豫地看了一眼卫醒时,不敢再看她,“属下还是先带着您走吧。”
卫醒时抿唇,并未提出异议。
她本就是宿惊年没什么名分的外室,扶奕放弃她理所当然。
“带她先走。”宿惊年微微偏头,月华落在他精致的侧颜上,显得他冷漠又无情。
扶奕清楚宿惊年的性子,他咬咬牙,揽住卫醒时纤瘦的腰肢,运起轻功离开了此地。
那身白袍在视线中逐渐变成一抹白,卫醒时心中说不上来什么滋味。
风声呼啸,她轻声问:“扶奕,发生了何事?”
扶奕显然对她抱有一丝埋怨,语调听起来比平日更冷:“有刺客在追杀主子。”
卫醒时默了瞬,没有再说话。
扶奕找了个相对人多安全的地方落脚,叮嘱她不可乱跑,急匆匆回去找宿惊年。
卫醒时心神不宁地在原地踱步,然扶奕前脚刚走,她就隐约感到还有视线落在她身上。
她提起裙子就往人堆里扎,打算先去听春楼,扶音身边有死士,说不定能护她周全。
但她没走两步,后劲就传来一阵闷痛,手刀力度大,神智模糊前她意识到,这场刺杀也有可能是针对她来的。
——
扶音倚在窗边软榻上,借月色欣赏花朝盛景。
满头华发用素色发带松垮扎着,额角几缕碎发修饰出精致棱角。
她轻抿一口清茶,未染丹蔻的肉粉色指甲扣在青玉云纹瓷盏上,略显柔美。
忽有下人急促地敲门:“楼主,时姑娘那边好像出事了。”
扶音站起身,往门外走,语气焦急:“怎么回事?”
“我们暗中保护时姑娘的那个死士说,不知何人追杀丞相和时姑娘,他原本欲上去帮忙,只是丞相的暗卫动手了,怕暴露身份,就没出手,赶紧回来向您禀报此事。”
下人跟在匆忙下楼的扶音身后,步履仓惶。
扶音精心养护的指甲刺痛柔嫩的掌心,她却顾不上这么多了。
“走,带着所有人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