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似乎吵了一架,我听见学姐发出了声嘶力竭的尖叫,随后便向着渡口的方向跑去,学长只是默不作声,朝着我的方向继续搜寻着。
我想着好人做到底,便走上前去问道:“需要我去劝一劝学姐吗?”
他点了点头:“有劳了。”
我沿着河滩向着渡口的方向走去,中间好几处地方可以说是乱石丛生,差点让我崴了脚,还擦破了一点皮,我不由得有些懊恼自己为何要多管闲事,不过好在离渡口本就不远,咬咬牙也就到了。
出我意料的是,除了学姐之外,我还看到了一个船夫打扮的人。
“是的,送我过去吧,”我听见学姐歇斯底里般向着这素不相识的船夫倾诉道,“我想去那一边一个人安静一下。”
“好吧,妹子,”我听见船夫小声嘟哝着,“如果你真的确定了的话。”
不知何时,四周突然升起了浓雾,我甚至看不清就在几十步之外的河对岸了,但船夫此时已经把小船拖到了河边,他甚至贴心的搭好了木板,方便学姐上船。
“学弟,”在两脚踏上船前的最后一步时,她停了下来,转过头望着我,“替我转告学长,如果他想通了就过来找我,不然的话,就永远不要过来了。”
我本想一同上船,再去劝阻一下她,让她不要激动,但船夫摆了摆手,“我这是小船,一次只能载一位客人。”
我只能作罢,点头回答道。
“好,我会的。”
她哼哼了两声,上了船,在船夫的吆喝声中,小船驶向了雾中,然后船夫的吆喝声越来越小,逐渐消失在雾里。
我突然有些不寒而栗。
船夫他难道不回来了吗?
当我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时,我差点也被吓得叫出声来,转过身去,竟然是学长来了,他脸上不知为何——兴许是我之前从未注意到已经长满了胡茬,看起来分外的颓废。
“很抱歉,她说……”我将学姐的话转述给他,他听了之后并没有什么波动,只是说道:
“好吧,我知道了,现在我们走吧。”
“走?去哪儿?”我问道。
“放风筝去,你答应了我的,不是吗?”他突然笑了起来,让我有些害怕,但我还是跟上了他的脚步。
走出去可能大约有百十来步的样子,雾也突然都消散了,只剩下阳光照耀下的小河,和小河和古镇之间夹着的这一片乱石滩。
渡口在我们大概四五十米外,在下午四点钟的阳光的拥抱下,展现出一片祥和的模样。
“走吧,我来带路。”看着学长有些颓废的有样子,我很怕他在这座迷宫一般的镇子上迷路了,于是改由我领着他,沿河走着,很快我们便又看到了大榕树。
老人家们还在吵着,我凑过去看了一眼,红棋趁着黑棋不注意偷掉了黑棋一个车,局势的天平瞬间开始倾斜,老人家们热火朝天的吵着到底是谁指挥的哪一步造成了这样一个恶果。
他们十分投入,没有人注意到我,我便悄悄领着学长离开了。
大约十来分钟,我们便回到了进门的那一条正在装修的街上,我惊讶于施工队的效率竟是如此之高,两侧几乎已经施工完毕,同我三天前看到的那一副古旧的景象已是天壤之别。
我们在门口找到了一家手工艺品店。
学长自己出钱买了一张风筝,便让我帮他拿着到了门外的草地上,然后他放起了风筝。
我试图和他继续着中午的谈话,但牵着风筝线的他似乎却兴致寥寥,有些之前相谈甚欢的话题现在却变成了一道坚硬的石墙一般封住了他的嘴。
终于,我有些耐不住寂寞了,先前明亮的太阳在我找话题的过程中变成了夕阳,我有些懊恼自己竟然在这有些无意义的事上浪费了宝贵的一下午。
然而,就在这时,他却将风筝线递给了我,“学弟,也是辛苦你了,最后麻烦你牵着风筝在这草地上四处转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