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了学姐就会回来了吗。”我心里有些不快,但还是照做,我接过风筝线,在草地上慢跑起来。
然而我感到有什么人正在我的身后拉着这个风筝,回头望去,却只见学长抓着风筝的线,像是爬树一般向上攀登着。
他的动作很快,在我不时回头看的大约半分钟内,他便快爬到了风筝线的顶端。
然后他的身影突然消失了,我忽而惊觉这风筝竟然是一个人形的模样。
当时替学长拿着风筝时,我脑子里还在想着该如何劝劝他和学姐——实际上,在我看来,他们在很多地方相当合得来,不应该仅仅为了这一些小事便开启了这一场冷战。
而此后,我又一直在纠结于如何和学长展开一场舒适的谈话,所以也没有在意风筝本身。
几乎是我意识到这风筝奇怪形状的那一刻,我清楚地感觉到,手中的风筝线失去了阻力,从空中慢慢飘落了下来。
而那失去了拘束的人形风筝,则是趁着傍晚时分沿着河谷吹起的山风,逐渐飞远了小镇,去了山外的不知道哪一个地方……
我有些沮丧,原本送寰昌休息时还有三个人,可现在却只剩下我一个人握着一卷风筝线又一次进了镇子。
好在让我感到有些安心的是,街道旁的灯线已经亮了起来,似乎是在为明晚的庆典做彩排,绚烂的霓虹灯让我感觉自己还尚处在现实,没有被什么奇怪的东西给影响着。
不过折腾了一下午,我的确有一些饿了,便向去餐厅街去随便吃点当晚饭,但走到一半我突然想起似乎寰昌还在旅店里,我应该把她喊上一起去,毕竟中午难得的一次共同吃饭的机会就被这一对情侣给搅黄了,于情于理我也应该补偿她。
于是我大致打好了方向,斜插进了霓虹灯没能照到的小巷里,希望能走进路回到旅店。
但我很快便开始心慌了,如同我第二天想找那幢黑色的建筑却无功而返时一样,我发现我在小巷子里打着圈,却连进来的路都找不到了。
猛然听到的咳嗽声更是让我汗毛尽竖。
我在那一个巷口朝着咳嗽声传来的方向探出头,看见的竟然是那一位老者。
那一位我在车上看见的、七八十岁的、操着不是这里口音的前来找东西的老者。
他拄着拐杖,四下打量着周围的景色,慢吞吞地行进在这老街古巷之中。
我壮着胆子,跟在他的后面,他一开始似乎也有些紧张,加快了脚步,不过后来似乎是意识到了我跟他同样是在这迷宫般的巷子里找不到方向的可怜虫之后,他脚步便也慢了下来。
直到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在我跟着他路过一个路口时,我听见了熟悉的声音在呼唤着我的名字。
我喜不自胜,甚至忘记上前提醒老者,便循着寰昌的声音的方向跑去,转过两个转角,我便看见了墙上映出的灯火。
而寰昌,正在那一个巷口等着我。
见到她的我实在是难掩心中的兴奋,冲上前去与她抱在了一起,她似乎也被我突如其来的行动给惊到了,不过还是很快便配合着我。
我一度以为自己会在这迷宫里和那老者一样被困,在见到她时,我心里只有劫后余生的喜悦,我想我明白了,我应当和她。
在一起。
我们回到了旅店,聊起了学长和学姐的故事,寰昌也感到有些惋惜。
到了大约九点来钟时,月光将庭院照的空灵,她便突然悄声说要给我一个惊喜,让我回房间去把箫拿下来。
当我照做后,却见她换了一身大胆而映衬着她的身姿的舞裙,如同一尊神像一般静静伫立在水上。
想到她之前说过的那些话,知晓她是舰娘的我也没有那么惊讶,我走到池塘畔的亭中,与她相视一笑,随后悠扬的箫声想起,她在水面上跳起了舞蹈。
如同一只绚烂的彩蝶在月光之下,穿着清辉与薄雾编织成的舞裙,蹁跹着。
今晚我又做了一个梦,梦见我带着她,还有其他同伴们,一同到了我说过的那离陆地最为遥远的地方,在那里享受了一段美好的假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