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黑的夜里,淋浴头窸窣的水声与窗外淅沥的雨声交织在一起。然后是豆大的电脑屏幕光,从卧室的门缝里漏出来。
银子睁开眼,望向光的来处。
这里真暖和哇。
她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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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后清晨,阳光从树荫里流淌而过,又被水滴汇成一团,溅落窗上。
“咚咚”的敲门声比闹铃来得还早。
元昭昭揉了揉眼睛,活动了下脊背,脖子酸酸的,略微有些痛。昨晚不知怎么的,居然趴在桌子上困了过去。
电脑亮着屏保。
元昭昭快速保存论文,关上电脑。卧室门被一只小爪子推开,它将将露出三根爪尖,却又犹豫着缩了回去。
“两脚兽,有人找。”
少年滚珠般好听的声音适时响起。
还怪懂礼貌的。
元昭昭失笑。
就是这“猫说人话”的梦,怎么还没醒?
她趿着拖鞋,嘀咕着走到门口。
猫眼里,是孤儿院院长刘叔叔。
以及他背后的三五人,西装革履,面目严肃。
其中一位,矜贵疏离,眼尾微挑,高耸的山根与眉骨间有一条细碎的疤痕,整个人如封冻的湖面,凌厉冷峻,更确切的说,是极地冰层下的暗流,冷寂又凶险。
“小昭啊,开下门——”刘院长客气道。
元昭昭迟疑了下,手放在门把上,没有开。
“刘叔?”
银子不安地打转。
“陆氏集团来人了。你昨晚是不是捡到了一只银渐层?那是陆大公子的猫。”
元昭昭打量了眼银子。
她捡到了贵公子的猫?
还是资助他们姐弟俩的那一家?
元昭昭思索再三,打开手机录音模式,正要开门,银子突然走到她脚边,尾巴摇摆着,蹭了蹭她的裤腿。
像是,恳求?
“刘叔已经说明了来意,陆氏集团又对我和弟弟‘有恩’。不管怎么说,这个门都是要开的。”她蹲下身,“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无论发生什么,我们一起应对,好吗?”
银子扒着元昭昭的裤脚,不一会儿,松了爪子,退后好几步。
元昭昭拧开把手,光晕搭在她眉眼上,如初春融雪的溪水,清澈柔和。
“我是捡到了一只银渐层,但未必是陆先生的那一只。”
“它受伤了,我正打算带它去宠物医院看看。”
“不必了。”
陆谓年冷声:“带走。”
闻言,银子倏地瞳孔紧缩,直冲陆谓年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