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袭红衣,在人群中出众得刺眼。
……
刘子敬掏掏耳朵,权当没听见。
只是他这挚交平日里不显山露水,此刻却面露嫌恶之色,倒是稀奇的很。
刘子敬眼珠子提溜转,心生一计。
彼时,岁荣忽得抬起头,正对上茶楼窗边的二位。
隔街相望,她与紫袍公子分明素不相识,却在那漠然的眼里看到了对自己的轻蔑。
绫罗绸缎、暗纹流光,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世家公子,自是瞧不起浑身铜臭味的市井小民。
岁荣沉默片刻,抛去一个灿烂的笑容。
有本事离了祖上荫庇,再看看多少真才实学。
她心中不屑,随即回过神来张罗眼前事。
有探花郎珠玉在前,鹊桥会很快便成了街头巷尾的饭后闲谈。
不过半日,八方楼外便熙熙攘攘聚了不少人,一改从前冷清模样。
岁荣令小厮列了桌椅笔砚,挨个记下前来报道的公子。
姓甚名谁、出身何处,通通问个清楚。
久而久之,队伍自然分成两派。
风度翩翩的青年才俊与金紫银青的世家公子相谈甚欢,出身市井的平民百姓闲谈家常。
“才子佳人,方能成就一段佳话。寻常的莽汉村妇,家门口随意见得,何故非要来八方楼看?”一贵家公子突然口无遮拦起来,引起旁侧百姓不满。
五大三粗的汉子第一个不服,站到弱不禁风的公子跟前,高出人半个头来。
他放言道:“我呸,想那牛郎织女也离不开老牛机杼。你们这些个世家公子,连米都炊不来,还在这吹嘘呢?”
两厢对立,纷纷指桑骂槐地争辩起来。
岁荣拾起手边的锣,站到高台上敲打一番。
“连理之喜,只看缘分二字。”
“扰了各位雅兴,八方楼自当作赔。”
她从小厮手里拿出一副红头牌。
“若是诸位信得过我八方楼,”她扬了扬声调,将手中的红头牌高高举起,“领了此牌,二两小菜、三两好酒,一并招待!”
周遭霎时静下来。
尤其市井百姓这厢,听到有不要钱的酒菜,纵说是两眼放光也不为过。
岁荣左右观望,提起裙摆下台,信步至桌前。
“小女肉体凡胎,不过看个眼缘,还望各位莫要见怪。”
世家子弟看那小民贪便宜的模样,正欲出言讥讽。当家娘子颔首低眉,反倒唤起他们的君子风范,勉强作罢。
岁荣坐回案前。
不少百姓直奔那红头牌去,省去了不少功夫。
人来人往,再映入眼帘的却是张熟悉面孔。
风度翩翩,丰神俊朗。
岁荣挑眉。
原是方才茶楼上那白衣公子。
以为是顽劣少年,近看才觉气宇不凡、一身贵气。
“小娘子?”刘子敬轻声细语,好似柔肠百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