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看了眼落款。
“赝品。”
……
岁荣震惊地回头。
只见雷钧眉头微皱,神情十分认真,颇有金石学家鉴宝之风范。
她不敢去看老板的脸色,赶紧起身,拉过雷钧的衣袖就要走。
“知道世子博闻强识,倒也不必在这显摆。”岁荣翻了个白眼。
“那落款连年号都标错了,实在伪劣的明显。”
雷钧搞不懂岁荣为什么要大半夜跑来赶着趟集。
不过是些投机取巧的商贩看准夜里官府松懈,拿些以次充好的仿制品混淆视听。
“世子可知这《食珍图》市值几何?”
雷钧对此倒是鲜有涉猎。
“愿闻其详。”
……
岁荣只道此人有时候真是天真到可怕。
“真正的《食珍图》市值几何,岁荣这等小民是不知晓的,但方才那副,”她看了眼身边那位,“只够世子在长宁街呷一壶好茶。”
“那是自然。”雷钧理所当然道。
毕竟是赝品,还伪劣得明显。
岁荣白眼一翻,懒得与人多说,直奔下一个铺子。
“宋小娘子又来看图呐。”
商贩与岁荣似是旧相识。
“这回总该买下一幅了吧?”他摇了摇手中蒲扇。
岁荣只冲他笑笑,避而不答。
雷钧一眼便看出她手中那是仿品。
吃一堑、长一智,这次再不出声了。
“这《夜宴图》应有三卷,”雷钧指了指那画卷,“不知剩下一卷在何处?”
商贩以为终于遇上个识货的,激动得坐了起来。
“公子有所不知,我这《夜宴图》可是从宫里流出来的宝贝!”
他凑上前,小声说道:“剩下一卷,在宫中贵人手里哩!”
雷钧长“哦”一声。
岁荣本看图看得投入,听二人谈得有来有往,捂着嘴偷笑起来。
“时候不早了,回吧。”
冬虫夏草四处玩够了,老老实实地回到巷口候着,见岁荣和雷钧出来,便提着灯笼跟到身后。
“宋掌柜此行不为置办物什,倒像是来搜罗情报的?”
一圈下来,岁荣不是在看图,就是在翻域外流入的食谱。
两手空空进,两手空空出。
岁荣也不藏着掖着,大方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