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都商铺林立,大小客栈百余家,八方楼不紧跟时下流行,如何与别家争个先后,博得众人青睐?”
雷钧想起岁荣在市集上全神贯注的模样。
烛火昏暗,她只能借着月光去看,像是要将画中细节全都拓进眼里。
“经营繁琐,宋掌柜独自撑起八方楼,已非常人能及。”
雷钧本想这么说。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这番宽慰的话不该出自他口。
于是话到嘴边,便成了……
“旁门左道。”
……
岁荣瞪他一眼,懒得再去计较,自顾自快走几步,与雷钧岔开。
翌日一早,雷钧便换来八方楼夜里当差的下人,书信一封,令其送去国公府。
待他取得物件,在去找岁荣的路上恰见几个洒扫的下人围在一起扯闲话。
“掌柜的看了票数,见没人信她,当场就拉下脸来。”
“你们猜猜,掌柜的说要几日拿下雷世子?”一人煞有介事道。
“三日?”
“两日?”
他摇摇头,拿手必出一个数。
“一日!”
几人笑得前仰后翻,全然没注意到雷钧的存在。
他脸色难看得像是要吃人。
“世子是习惯了深夜私会?”
岁荣正在书房盘账,见雷钧进门就摆张臭脸。
雷钧将手中物什往桌上一放,怒气冲冲道:“宋掌柜押宝做局又高下其手,有违行商之道。”
岁荣有些莫名其妙。
方才回来路上还有说有笑,眼下又来兴师问罪。
果真是阴晴不定。
“岁荣这个当家掌柜,不过看个账面,有什么稀奇?”岁荣坦言道。
说实在的,她只是提前了解众人对她的期盼。
雷钧分明是认准她品行不端,故意找茬。
“世子一颗心收在肚子里,小女也不是神仙,哪能说叫人动情就动情的。”
岁荣三番两次就被指着鼻子骂,打心底喊冤。
二人吵得天翻地覆,冬虫夏草平日里纵是顽皮,此刻也站在一旁不敢出声。
雷钧把岁荣晾在一边。
“去买糖人玩。”他蹲下,从怀里取出一枚铜板递去。
岁荣哼一声。
“哪都不许去。”她上前,甩开雷钧的手。
“省得世子倒时候又怨人弄虚作假、夸大其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