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萼站在门外没进去,红蕊诧异:“绿……”
还没说完话呢,便被绿萼捂住了嘴示意噤声,同她道:“你去膳房问问就是,这儿有我看着。”
红蕊乖巧的点点头,却疑惑为何绿萼要站在门外守着,让章太医让自家小主共处一室。
可能……有什么用意吧。
她琢磨不通,摇着脑袋走出大门。
章文庭坐了下来沉默良久,空气仿佛凝固了几分,他才缓缓开口说:“有一事,臣不知该不该与惠小主说。”
“你但说无妨。”采薇盼着他开口,毫不犹豫地说。
“突然离宫去种牛痘的事……是皇上的意思。”章文庭停顿了一下方才说出口,没看到她的表情,也不知会作何反应。
“此事我知晓,不过不知皇上的用意。”原始此事,采薇心中暗想。
“皇上不愿让臣与小主亲近,臣明了其中原因,臣子与后妃还是需要顾忌的,于是回宫后臣再没找过小主,还请小主谅解。”章文庭目不斜视的表达歉意。
“章太医的用心,与你与我而言都是好的,我当然不会怪罪,只是……皇上爱贤能,你为何不在皇上跟前展现,为皇上重用呢?”如此一来,皇帝反而会觉得他们之间只是惺惺相惜,而不是另有所图。
章文庭眸光闪动道:“臣未有此心。小主既然醒来,臣该给小主收针了。”
“不急于一时。”采薇将床帘拉上阻止了他,想借着这次机会,好好跟他聊聊。
章文庭见状便只能坐回去,“小主这样喜欢皇上?臣看到惠小主捏得面人很是生动,定是花费许多心思在面人上吧。”
“那是送给年贵妃娘娘的生辰礼,”采薇忍着后背细密的疼将手垫在下巴上,“没想到生辰礼还没送出去,人先倒下了。”
“惠常在疲累饥饿交加,久久不得休息,身子当然会垮。”入后宫几年,还是头一回见这样折腾自己身子的后妃,寻常的嫔妃哪个不是想将自个儿养得白白嫩嫩好生养,想给皇上诞下子嗣的?
“听太医院传,最近皇上冷清了惠小主,莫不是拿自己的身子来吸引皇上的注意。”作为太医他当然生气采薇这样不将自己的身子当回事的病人,语气听上去更加冷漠了。
采薇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分明是在问你,怎倒怪起我来,将我问你的话抛到脑后去。”
章文庭一时闭唇不语,似乎难以开口。
“怎么,有难言之隐?”采薇看他沉默良久,猜到了一丝原由地问。
眸光闪烁过诡异的光,章文庭立即起身道:“还没到与惠小主剖白心迹的时候,倒是惠小主身上的针再不拔,可就对身子不大好了。”
大夫这么说,采薇哪里敢忤逆,只能躺在床榻上如同任人宰割的鱼肉一般,忍着拔针的酸疼。
“我不知你在隐瞒什么,但是我希望你可以跟我坦白,毕竟我们都是现代人,好不容易在古代作伴,有什么难处我都会帮你的。”采薇侧着脸满是真诚的同他说道。
那双眼神太过纯善,章文庭不敢注视,只是默默地收起针道:“小主身上的针臣已经尽数拔去,本着治病救人的原则,臣想劝告一句惠常在好好保重身体。”
说罢,他将针灸包收入药箱当中,提起药箱准备离开,采薇的手伸出帐外准确无误的揪住他长袖,扬起脑袋问:“那你还要躲着我吗?日后我不会无故寻你来延禧宫,倘若有事想寻你一趟,差人去太医院请你,希望你不要拒绝。”
章文庭的眼神里略过一丝无奈,任由她揪着一会儿的衣裳才挣开道:“臣明白,惠常在好生修养吧,臣告退了。”
听到他的回答,采薇安然许多,将手缩回了帐内。
步出寝屋,章文庭瞧见绿萼站在外头却不曾入内,一想便明白是怎么回事,颔首示意道谢,转身正要接着走,听她出声道:“奴婢送章太医出去。”
对于采薇的由来,章文庭在向来捧高踩低的太医院有所耳闻,惠常在身边的宫女是由皇上亲自下令送来的,不可为不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