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合香眼不见为净地快步下楼,以往一到雨天雪天,住户从外面回来,鞋底的泥雪会把楼梯踩得又脏又湿,早上楼梯还会泛潮,哪都湿答答的,下楼上楼都很小心,生怕踩空或者滑下去。
最近楼梯很好走。
苏合香平时早上七八点出门,清洁工刚好是那个时间段拖地,她下楼的时候,楼梯上一点水迹都没有。
她下班回来差不多是九点左右,楼梯也是干的。
真是多亏了清洁工。
别的住户同样这样想,甚至有人专门去物业那提了一嘴,物业含糊回应,没透露之前6楼的住户来他们这反应,叫清洁工别只拖1到4楼,上面两层不管。
其实那就不是清洁工干的。
而是出自4楼的住户之手,人家不去5楼6楼,自然就不会在意那两层的楼梯滑不滑。
4楼就两户。
听说401的大学生,就那个在物业前台打人的大学生,他和402的精品店老板在处对象。
那楼梯就是他拖的。
大学生心疼对象,怕她下楼滑倒,多替人着想,别的住户算是沾了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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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础去工地看了看就回去,他把湿漉漉的布条拖把拿到阳台窗边晾晒,晚上还要用。
家里的电话打来时,赵础坐在房里发呆,他调整状态接听。
“阿础,你弟弟的手机怎么一直关机?”孙女士慌慌张张,“急死我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啊?”
赵础把手机丢桌上,阖起眼靠着椅背,脑袋向后仰:“没电了吧。”
“臭小子,手机没电都不充,要担心死谁啊。”孙女士埋怨一通,“嘉言在不在你旁边?叫他接电话。”
赵础说:“他在学校。”
“那等你见了他,叫他给我打电话,他四号回来,”孙女士问大儿子,“你呢?”
赵础神游太空中:“说不准,看情况。”
“尽量早点,”孙女士叮嘱道,“有的饭局乱就别去,生意谈不成就谈不成,大钱咱可以不赚,你别喝太多酒,抽太多烟,多注意身体。”
而后就说:“年底还要相亲的。”
赵础声音沉下去:“不相。”
“你答应过妈妈要在这两年把人生大事定下来,不相亲你上哪找对象,”孙女士唉声叹气,“你平时一天到晚泡在工地,都没个时间认识女孩子。”
赵础轻飘飘道:“对象会有。”
孙女士没那么好忽悠:“天上掉下来的吗?”
赵础说:“对,天上掉下来的。”
孙女士敏锐地试探:“儿子,你已经有看中的人了?”
赵础没有要袒露的意思:“先不说了。”
“还害羞上了?行行行,妈不说了,反正你要说到做到,两年内成家。”孙女士笑得合不拢嘴,“哎呀,妈等着抱孙子呢。”
赵础没说话。
孙女士没得到大儿子的回应,当他是没信心,鼓励道:“儿子,你看你长得体面,个头高,没交乱七八糟的朋友,还管工地好些人,条件挺好,妈寻思啊,只要你嘴巴放甜点,多说些女孩子爱听的话,脑子灵活些,多留意女孩子的心情,花该送送,一定要会来事……”
赵础呵笑:“知道了。”
没用的。
他被她一脚踹在深渊,一待就是两年。
今天的笔记还没做。
算了,做不做的,有什么关系,反正她并不期待他的改进。
赵础如同尸体一般静坐片刻,打开带锁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本书,关于心理方面的。
他翻开到自己昨天看的那一页,看一段就划重点,在笔记上做总结,写观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