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夫人敲她的额头,亲昵道:“你哟。”
袁烟烟挤进袁夫人怀里撒娇,胥姜含笑瞧着,不知为何便想到了她书肆里的小锄头,一时怅然。
待衣裳全挂在了梅稍上,一个丫头便送来热茶让三人喝,胥姜接过一尝,是姜茶。
真是妥帖。
三人梅树下叙闲。
袁夫人问:“听闻胥娘子在永和巷开了间书肆?”
胥姜答道:“正是。”
袁烟烟一双杏眼里满是期盼,“时常听父亲提起,我若去了,不知姐姐可赏我茶吃?”
“你个淘气鬼,这般作怪,谁敢放你去?”袁夫人笑骂,随后又对胥姜道:“别应承她,这妮子和她父亲一个脾性,她真要去了,能将人烦死。”
“母亲!”袁烟烟跺脚,“谁作怪了?”随后又去摇胥姜的手,一副乞求的神色。
胥姜心头酸软,哪里有不应的?“只要烟烟不嫌弃我那处寒陋,我便随时虚左以待。”
袁烟烟高兴道:“那可就说好了,待我说通了父亲,便来寻你。”
“嗯,说好了,一言为定。”
一阵风起,吹得袁烟烟打了个喷嚏,袁夫人忙替她紧了紧衣领上的裘领,“看你,便说让你别折腾,梅香没染着倒是先染着风寒了。”
胥姜忙道:“夫人带烟烟先去吧,若真染上风寒可要遭罪了。”又怕自己在此处,她们不好走,便道:“离席太久也不好,我也该回了。”
“也好。”袁夫人叫丫鬟们收了衣衫,又替女儿搓了搓手,“还不跟你胥姐姐道别。”
袁烟烟心有不舍,却因身上发冷,不敢任性,便冲胥姜道:“姐姐好走。”说完又嘱咐道:“千万要等我来找你。”
“好。”胥姜笑应道,随后又冲袁夫人告辞,便从来路折返而去。
杜回见她回来,赶紧让她先喝杯热酒暖暖身子。
袁祖之问道:“可见到我那乖女儿了?”
“见着了。”胥姜一杯酒下肚,半身寒意都被驱散,“烟烟天真烂漫,可怜可爱,”
提及爱女,袁祖之满脸的宠溺,“老来得此一女,也算上天垂怜了。”忽又问道:“你可应承她去你那儿了?”
“应承了。”
“哎哟。”袁祖之一拍脑袋,满脸头疼之色,“过会儿又该来烦我了。”
楼敬不赞同道:“书肆又不是别处,她想去便去,拘着她做什么?”
袁祖之对这个女儿也十分无奈,“她自小娇生惯养,一身琐碎的毛病,出门排场多,又拖沓,怕给胥娘子添麻烦。”
“先生莫说外话。”胥姜笑道:“烟烟娇憨却不骄纵,瞧着可人,她若求到先生面前,只管让她来便是,况且我这边儿也应承她了,不好失信。”
闻言,袁祖之朝胥姜敬了一杯,“既然胥娘子如此说,那便麻烦你了,若她有不妥之处,还望多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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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妨事的。”
两人饮了一杯,胥姜无意扫到对面喝得微醺的楼敬和胡煦,一时失笑,又听杜回道:“随他们去,一个老狐狸,一个小狐狸,谁也讨不了好。”
胥姜轻笑着倒酒,敬了杜回一杯,随后问道:“送去给先生的单子,先生可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