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泡好,陆清玉眼神也没多给一个,敷衍道:“麻烦让让。”
“你别嫌我说得多,我这都是为你好。”宗睿明别有用心,旧话重提,“今晚一起出去玩玩?我知道工体那有家新开的酒吧。”
他边说话,边挡在门口。
从上周开始约吃饭,到这周又换了借口。
陆清玉无疑是个漂亮女孩,巴掌大的鹅蛋脸,明眸皓齿。但又不是望尘莫及的大美人,因为大众眼里的绝世美女要么是清冷白玉莲,要么是凌厉富贵花。
显然,在胡同深巷里野蛮长大的陆清玉都不具备这些气质。她卡在中间,166的中等身高,家境一般,只属于普通人群里挺接地气的美女。
宗睿明对自身条件十分自信,也觉得陆清玉实习期结束后要能顺利转正,那倒也和他合衬,是同一条路上的人。
陆清玉看着眼前这道身影,微微皱眉:“学长。”
身后有俩个实习生来接热水,宗睿明丝毫没察觉到自己妨碍到别人,期待地看着她:“你说。”
陆清玉满脸真诚:“你拉链没拉好,儿童内裤很伤眼。”
“……”
“噗——”
是后边几个人看热闹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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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去搭地铁的路上,陆清玉不免要在手机上和好友温丛吐槽一番。
温丛和她也是一个高中的老同学,虽然俩人不在同一所大学,但都在本市三环内。周末常聚,这几年关系如旧。
温丛:【宗睿明不是靠关系进去的吗?有什么好得意的。家里没镜子也有尿吧,怎么敢追你!不会是甩了前女友之后,自信心更膨胀吧。】
【这不是追,是骚扰。】
陆清玉身上班味未散,在拥挤人群里找了个缝隙上车,不爽地磨磨牙:【总之他下次要是在公司外面还敢这样挡我路,我不会这么客气的。】
温丛:【冲啊小玉,别给他好脸!今晚来我这玩吗?】
温丛家里开了间酒馆,就在大学城附近。她专业不好找工作,已经打算在家混着。平时没课就去驻台唱唱歌,二十出头的日子过得跟退休老奶奶似的。
说到这,陆清玉蓦地收了刚才张牙舞爪的气势:【今晚不啦,我家里有人来了。】
温丛:【你家?不会是你暗恋多年的那个什么靳准吧?】
陆清玉立刻反驳:【才没有暗恋!】
温丛看破不说破:【好好好,好几年没听过你怎么提他了。千年等一回才等到他来,别笑出鱼尾纹了。】
陆清玉慌张摸了摸眼角,克制住内心喜悦。下午接到张妈电话,说靳准晚上会过来之后,她就一直在期待下班。
张妈不是她的家人,是个独居的耳聋女人。她们刚住在一起的时候,她让陆清玉喊她“张妈”。
所以非要说的话,张妈算是她的保姆。
但陆清玉实在不清楚自己那个老破小的平房,能不能用“保姆”这么奢侈的词。
她依稀记得11岁那年被爸爸匆忙塞到车上,身后是高利贷的追债人,她被告知妈妈不要他们了。准备从县里搬家的那几天,爸爸却没再出现,好像也不要她了。
于是从小就像根蒲草般顽强的陆清玉抓住了靳准这根突如其来的救命稻草,跟着他从榕城来到千里之外的京州。
不管是那时,还是如今,她对靳准的了解都不多。但他有继续供她上学,还把她送到张妈这,给了她一个普通人有的家。
幼时的陆清玉还以为靳准是张妈的干儿子,不过张妈在靳准面前又很恭敬拘束。
上中学之后,她会有意无意地向张妈打听几句,但拼拼凑凑得出的信息也只能大概推测出靳准家里应该是做生意的。
京州最不缺的就是有钱少爷。
陆清玉牵住他衣角的那一年,他刚上大学,那会儿他们见面还算频繁。
直到陆清玉上高二,靳准因工作调动被派往西南城市,到现在快五年了。这几年里,他们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上一次见,甚至是陆清玉大一入学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