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一点牛奶?」
「……」
「会好些的。」
她变戏法似地将一杯牛奶递到他面前,他嗅觉五感天生就极其灵敏,即便没有最引以为傲地视力,可也能闻得出类似杯子的物质里似乎加了一些奇怪的物质,有点莫名的香气。
一切都那样奇怪。
可是这个是她赐下的东西。
他张了张口没有多说,拿起坚硬蚕丝制作的被子将里面有些粘稠的液体一饮而尽。
不难喝,像是加了果浆的牛乳,很甜,很好喝。
而且身体的疼痛真的减轻了,她将蚕丝的被子盖好,轻轻哼起了有些温柔的歌,那是陌生遥远的语言,但自从母亲和哥哥相继去世后,他就很少能听到了。
月亮和鬣狗,在他的家乡,很遥远的大漠上,当一年里的第三个满月挂在天上,男孩子会在篝火旁边对着心爱的女孩唱这首歌。
……她知道吗?
他是什么时候不小心唱出来过吗?
她最好别知道。
他的那点心思实在不能拿到她面前。
「我知道。」她说着,声音真的很轻又很柔,和平日里运筹帷幄而坚定无比的模样全然不同。
这份温和似乎都是给他的。
「我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无法共情人类的情绪,能够理解,但是无法产生。但我想,现在它就存在我的心脏中。与你的心跳里的感情一致。我爱着你。」
「……!」
不知道为什么。
他居然并不感到该有的惶恐,而是有一点想哭。
好奇怪。
一切都像是一场光怪陆离的梦。
或许他真的是在做梦。
当她的手轻轻捧住他的脸,他实在无法克制地蹭了一下。
「『灾厄』也好,严罗也好。他们的问题我们会一起解决的。」
「嗯。」
虽然不是很明确,但他会为她解决问题。
「不是为我。是一起。」
「……」不明白。
她轻轻碰了一下他的心脏的位置,笑了下:「毕竟我们已经成婚了,不是吗?」
……!!!
卫诺猛然坐起身,想说点什么,可是舌头仿佛打了个结,什么都说不出来。
「本来想带你去些其他地方游玩。但看来C区的计划得延迟一下了。」她叹了口气。
终于,他盯着她看了很久,模糊的高挑身影怎样也和记忆里和他一般大小的女孩对不上号,隐约间他似乎明白了,嚅嗫又小心翼翼地。
「我是不是……是不是忘记了一些事情?」
「嗯,不过很暂时,而且我倒是觉得删掉这些片断也没有关系。」她说,「它们虽然是构筑你的部分,但对你来说,或许太痛苦了。」
她很坦诚:「以前的我或许会将这些片断重新塞回你的身体。但我开始犹豫了,阿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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