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灯树爆开个灯花,“啪”的一声轻响,正巧遮住她指尖蓝光微闪。
秦太医踮着脚尖往榻前凑,冷不防被锦被里窜出的黑猫挠了手背。
在此之前,黑猫一直躲在角落里,眼睛紧紧盯着秦太医,眼神中透露出警惕。
那畜生叼着一块沾血的纱布跃上房梁,暗红斑纹的尾巴扫落几片积着药灰的瓦当,瓦当掉落的声音沉闷而厚重。
"畜牲都晓得护主。"皇上屈指叩响案头玉镇纸,玉镇纸发出清脆的声响,惊得秦太医扑通跪地。
老狐狸眼珠一转,突然指着萧景明泛青的唇色嚷道:"《伤寒论》有云。。。。。。"
"太阳病发汗太过,遂致汗出不止。"林清欢截住话头,将浸过酒精的棉球按在萧景明渗血的箭伤处,酒精的刺鼻气味弥漫开来。
墨玉坠子在她颈间发烫,视网膜上跳动着实时血氧数据。
当务之急是要把破伤风抗毒素混进汤药里——可怎么避开这群人的眼睛?
窗外更鼓惊起夜枭,扑棱棱的声音再次震碎了太医院檐角的冰棱。
林清欢突然扯下腰间香囊,数十粒丁香随风散入药炉,丁香那浓烈的辛香瞬间弥漫开来。
这是阿娘教她的障眼法,浓烈辛香最能盖住西药苦涩。
"取三碗无根水来!"她故意打翻盛着三七粉的瓷罐,趁着宫人慌乱收拾时,指尖轻弹将青霉素药片碾成粉末。
鎏金缠枝莲纹药碗递到唇边时,萧景明忽然睫毛颤动,干裂的唇擦过她虎口结痂的咬痕。
皇上猛地攥紧翡翠扳指。
十九年前那个雪夜,景明生母弥留时也是这样,用最后力气力在他掌心划下三道血痕。
"咽下去。"林清欢捏着萧景明的下颌,指腹擦过他新冒的胡茬,胡茬扎得她手指痒痒的。
系统突然在耳畔报警,时空波动值飙升至临界点。
她不得不分神按住墨玉坠子,没留意锦被下男人的手指正无意识蜷缩,勾住她垂落的绛红丝绦。
子时梆子响到第三声,萧景明脖颈暴起的青筋终于平复。
林清欢用银刀挑开他肋下淤血,突然听见背后衣料窸窣——皇上竟亲自举着烛台凑近,明黄衣袖扫落案头《肘后备急方》。
"脉象虽稳,但三日内若不能祛尽腐毒。。。。。。"老皇帝突然用剑鞘挑起林清欢的下巴,烛泪滴在她手背烫出红痕,那疼痛让她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朕记得林记药行存着三株千年人参?”此时,林清欢内心紧张又愤怒,她迅速思考着应对之策。
林清欢后槽牙咬得发酸。
这哪是要人参,分明是用她全族性命作要挟。
窗外飘进一片枯叶,正落在萧景明微微起伏的胸膛,她突然发现那片叶脉走向与人体经络惊人相似。
"民女斗胆请旨。"她摘下墨玉坠子按在萧景明心口,系统能量顺着经络注入他体内,"恳请陛下许我日夜守在此处。"暗红丝绦不知何时缠上她腕间,像条苏醒的血蟒。
五更天的梆子惊飞寒鸦,秦太医早缩在角落打起了鼾。
林清欢盯着萧景明渐趋平稳的呼吸,没察觉墨玉坠子表面裂开蛛网似的细纹。
更漏将尽时,皇上突然将龙纹匕首拍在药枕旁:"此物暂借你用。"
刀鞘上残留的血迹还是温的。
林清欢握刀的手一抖,锋刃割破指尖。
血珠滚落处,萧景明锁骨的箭伤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结痂。
系统警报声骤然炸响,她慌忙用帕子裹住手指,没看见老皇帝盯着那抹猩红,眸中闪过异样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