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庭院中的女子约莫与她同龄,一袭北燕风格的绛紫长裙,腰间缠着银丝编织的细链。
但那眉眼的弧度、唇形的轮廓,竟与她有七八分相似!
只是来人的肤色更为苍白,眼角微微上挑,透着异域风情。
"白小姐。"女子开口,官话带着明显的北燕口音,"冒昧打扰,我是北燕三公主慕容昭。"
白晚晚感到父亲的手轻轻搭上她的肩膀,那是无声的支持。
她微微颔首:"公主殿下远道而来,不知有何见教?"
慕容昭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扫过白盛,又落回白晚晚脸上:"可否借一步说话?"
她顿了顿,"事关你的身世。"
这句话像一把利刃刺入白晚晚心口。
她强自镇定,将慕容昭引入偏厅,侍女上茶后,白晚晚示意所有人退下,只留父亲在侧。
慕容昭没有碰茶盏,而是从袖中取出一幅小巧的画像,推到白晚晚面前:"认识这个人吗?"
画像上的男子身着北燕武将服饰,眉目英挺,最惊人的是那双眼睛——与白晚晚如出一辙的琥珀色瞳孔。
"这是。。。"
"北燕大将军慕容铮,十八年前死于宫廷政变。"
慕容昭的声音突然柔和下来,"也是你的生父。"
茶盏从白晚晚手中滑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她猛地站起,膝盖撞到案几也浑然不觉:"荒唐!我父亲就坐在这里,我是白家女儿!"
慕容昭不慌不忙地又取出一块半月形玉玦:"这块玉,应当与你身上戴的那块是一对。"
白晚晚下意识按住胸口——那里正藏着萧墨延刚送给她的玉佩。
她从未对人说过,那玉佩背面确实刻着半轮残月。
白盛突然开口,声音沙哑:"晚晚,给她看看。"
白晚晚震惊地望向父亲,却在他眼中看到了某种她从未见过的——愧疚?
她颤抖着取出玉佩,慕容昭接过,将两块玉拼在一起,严丝合缝。
月光透过窗棂,照在完整的满月图案上,玉中隐隐现出"燕山"二字。
"十八年前,慕容铮被诬谋反,满门抄斩。"慕容昭的声音冷得像冰。
"他刚出生的女儿被亲信救出,却在中原边境失去踪迹。"她直视白晚晚,"白大人当年出使北燕归来,可曾带回什么?"
白晚晚转向父亲,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白盛的脸在烛光下显得苍老了许多,他缓缓卷起右臂空荡的衣袖,露出机关臂连接处一道陈年伤疤。
"这不是断臂之伤。"他轻声道,"是箭伤。那年我回国途中遭遇伏击,在边境一处破庙里发现个奄奄一息的北燕女子,怀里抱着个婴儿。"
他看向白晚晚,眼中含泪,"那女子临死前将孩子托付给我,只求给她一条活路。"
白晚晚的世界天旋地转,她扶住案几才没跌倒,喉咙紧得发不出声音。
"我本想回国后上报朝廷,"白盛继续道,"但那孩子对我笑了一下。。。"
他声音哽咽,"我就再也放不下了。恰逢夫人流产,我们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