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荒的传承体系中,这古兽之骸,并非简单的‘阵媒’,它也是阵法的一部分,与阵眼,阵枢,乃至总体阵纹,交融为一体。”
“你若只将其视为单纯的‘媒介’,将其视为一件‘死物’,那你画下的阵纹,是无用的,根本激不出血祭阵法的威力。”
墨画皱眉,问道:“那我该怎么画呢?”
屠先生默然,而后才缓缓道:“这就是,我接下来要传你的,大荒骨刻之法。”
“大荒骨刻?”墨画一怔。
“这是一门,将阵法刻画在骨骼之上,让阵法与骨骼融为一体的大荒巫祝之法。”
屠先生看着墨画,冷漠道:“多余的,我不便说,你也无需多问,只要学会方法,将阵法画好就行。”
有东西学就好,墨画不再多问,只本分地点了点头。
屠先生迈步,沿着白骨脊道,登上了庞大的古兽之骸,一边走,一边道:
“大荒骨刻之法,不用阵笔,而用刀笔。借刀锋之利,于白骨之上,刻画阵纹,使阵纹与骨骸,化为一体,墨与媒不分,纹与骨不离。”
“刻画之时,需以古兽之血,刻古兽之骨,感古兽亡魄,以自身神念为媒,三者一体,融汇贯通,方可成阵。”
“此外,亦有诸多忌讳……”
……
屠先生一边走,一边说,将“大荒骨刻之法”,原原本本教给了墨画,而后递给了墨画一支古旧的刀笔,一瓶绛红色血墨,指着一块空白的骨地,道:
“你试试。”
墨画领会了屠先生的意图,按照他说的刻法,感应兽魂,以神念控刀笔,融妖血,一笔落下。
一笔绛红色阵纹,刻在了骨骸之上。
阴风一吹,血融于骨,浑然一体。
屠先生转头看向墨画,脸色凝重,瞳孔却缩得如针一般,透着难以置信。
墨画仰头问屠先生,“是这样么?”
屠先生缓缓点头,“是。”
他按捺下心中诸般情绪,又道:“你按我说的去画,画得越快越好。”
墨画点头,“好。”
而后他便自屠先生规划的地方,以刀笔,点妖血,感应兽魂,一笔又一笔,刻画着血祭阵枢。
初时下笔迟缓,刻画认真,每一笔都经深思熟虑,虽然慢,但却稳妥,并无错谬。
第二笔,仍旧慢,但比第一笔,要快上一丝。
第三笔,比第二笔更快。
而后是第四笔……
每一笔,都快上一分,且越画越快,越画越熟。
不过几十笔下去,就从一个“新手”,蜕变成了“老手”,态度从容不迫,下笔游刃有余。
屠先生深深吸了口气,心底颤。
大荒骨刻之法,会的人寥寥无几。
血祭大阵阵枢,更是只有他一人掌控。
可如今,此子明明是刚学,刚会,刚画,肉眼可见地,就已经成长到这个地步……
“教他什么,他都能学会。”
“学什么,他转眼就能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