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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谢汐楼松了口气：“说说看。”

nbsp;nbsp;nbsp;nbsp;“奴婢早过了婚嫁的年龄，夫人嘴上说舍不得我离开，其实就是不想放一个用着顺手的婢女走。奴婢与表哥情投意合，表哥也等了奴婢多年，奴婢实在不想再耽搁。求二娘将奴婢要去，放奴婢离开谢府吧！”

nbsp;nbsp;nbsp;nbsp;谢汐楼定定看了她一眼，没答应也没拒绝：“待此案了结，我再给你答复。”

nbsp;nbsp;nbsp;nbsp;碗莲离开后，谢汐楼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方才离开。来时是悄悄潜入谢府，潜入夫人的院子，离开时也未惊动他人。

nbsp;nbsp;nbsp;nbsp;谢汐楼翻过几面墙，沿着小路快步行走，从角落离开谢府，小心避让周遭的人。

nbsp;nbsp;nbsp;nbsp;待她出了谢府，纸镇凭空出现：“你信她的话？”

nbsp;nbsp;nbsp;nbsp;谢汐楼吓了一跳：“你从哪里冒出来的？”

nbsp;nbsp;nbsp;nbsp;纸镇冷哼一声：“还不是王爷怕府中有人对你不利，派我暗中保护。”

nbsp;nbsp;nbsp;nbsp;谢汐楼心中甜丝丝的，唇角克制不住地扬起：“上次那是意外，我的轻功还是足够保命的。”

nbsp;nbsp;nbsp;nbsp;纸镇白了她一眼，不做评价。

nbsp;nbsp;nbsp;nbsp;何刺史安排的院落在梧州最繁华的地方，距离谢府和官府都不远，二人进了院子，在仆役的指引下绕过垂花门，穿过两进院落直达后院。

nbsp;nbsp;nbsp;nbsp;后院极为宽阔，中心处有个池塘，池中心坐落着一个小岛，有木桥连通岸边。小岛不大，只建了一座亭子，远远瞧着，像飘在水面上似的。

nbsp;nbsp;nbsp;nbsp;陆回在亭子里坐着，背脊挺直，风卷起他的衣摆，飘逸如仙人。他的面前桌上布着棋盘，黑白子星罗棋布，陆回捏着棋子一颗颗落下，黑子是他，白子也是他。

nbsp;nbsp;nbsp;nbsp;谢汐楼看着黑子白子就犯晕，走过木桥后，倚着朱漆柱子不肯再靠近半步。

nbsp;nbsp;nbsp;nbsp;“可有收获？”陆回放下棋子，抬起下巴，指了指对面的位子，“坐下陪我下完。

nbsp;nbsp;nbsp;nbsp;谢汐楼耷拉着肩膀，愁眉苦脸极不情愿。

nbsp;nbsp;nbsp;nbsp;陆回手执黑子，她执白子，边下棋，边将刚刚的事简要说给陆回听。

nbsp;nbsp;nbsp;nbsp;陆回将黑子落下：“你相信碗莲说的话？”

nbsp;nbsp;nbsp;nbsp;这话和刚刚纸镇说的一模一样，谢汐楼看着桌上棋局，哭丧着一张脸：“信也不信。”

nbsp;nbsp;nbsp;nbsp;“何意？”

nbsp;nbsp;nbsp;nbsp;“碗莲的话前后不一致，一开始说谢夫人如何好，婢女们如何不会背叛，话音还没落下，转句话又将所有的事全盘托出。这两件事是完全矛盾的，我觉得她真假参半，有所隐瞒。”

nbsp;nbsp;nbsp;nbsp;“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nbsp;nbsp;nbsp;nbsp;谢汐楼将手中白子落下，刚沾到棋盘又抬起，犹豫片刻落在另一个地方：“她想离开谢府是真，谢夫人那晚来客人也是真。一个是她的私心，一个是同其他人打听也能轻易得知的事，就算事后东窗事发，谢夫人也未必会猜到是她泄露，责备到她的头上。”

nbsp;nbsp;nbsp;nbsp;陆回看着她悔棋的动作，叹了口气：“臭棋篓子也就罢了，棋品还差，也不知是从哪学的。”他顿了顿，“那假的那部分呢？”

nbsp;nbsp;nbsp;nbsp;谢汐楼抬起眼，眸光闪烁：“她猜认识那人，不仅认识，或许还很熟悉。”

nbsp;nbsp;nbsp;nbsp;“原因呢？”

nbsp;nbsp;nbsp;nbsp;谢汐楼耸肩：“没有原因，只有感觉。碗莲和玉莲都是谢夫人最得力的婢女，谢夫人这事做的并不隐蔽，我不相信那人来过这许多次，碗莲连那人的样貌都没看清。红莲都能抓到机会瞧个大概，碗莲难道不会？她若真的如此乖顺，就不会求我助她离开谢家了。”

nbsp;nbsp;nbsp;nbsp;陆回将黑子落下，收了她一半的白子，谢汐楼哭丧着脸：“我不擅下棋，咱们不下了吧。”

nbsp;nbsp;nbsp;nbsp;她的声音带着几分央求的意思，像是在撒娇。陆回看着棋盘上的残局，叹了口气：“也罢，与你下棋，折磨的是我。”他挥手将棋局打乱，“红莲和碗莲的说辞也有对不上的地方，九月初三晚，红莲看到的是个身材瘦小之人，而据碗莲描述，谢夫人偷偷所见之人，该是个壮硕之人才是。”

nbsp;nbsp;nbsp;nbsp;谢汐楼撑着下颌，思索着两人说话时的神情：“我觉得这俩人该是都未说谎。他们所见的或许不是一个人。碗莲所说那人，是与谢夫人幽会之人，而九月初三那日来找谢夫人的，是另一个人。只是不知道这俩人是谁，又是否和本案有关系。”

nbsp;nbsp;nbsp;nbsp;天色渐晚，到了晚膳的时候，堂木取了几盏灯笼悬于高处，另有人在亭子四周围上纱幔阻挡夜风。

nbsp;nbsp;nbsp;nbsp;侍女将棋盘撤走，取了披风为谢汐楼披上，亭子角落放置上燃烧的银丝炭，驱赶秋日的寒凉。

nbsp;nbsp;nbsp;nbsp;陆回指了指谢汐楼包着白布的手：“伤口如何了？”

nbsp;nbsp;nbsp;nbsp;谢汐楼这才意识到她的手还有伤，抬起手挥了挥：“药很好，已经没什么感觉了。”

nbsp;nbsp;nbsp;nbsp;“伸过手来。”

nbsp;nbsp;nbsp;nbsp;谢汐楼听话将手搁在桌面上，陆回托起她的手，拆开包裹的白色布条，露出伤口。

nbsp;nbsp;nbsp;nbsp;伤口红肿已退，露出几条杂乱纵横的伤口，已然结痂。

nbsp;nbsp;nbsp;nbsp;谢汐楼面露得色：“那瓷片我虽然抓得紧，却也控制着力度，瞧着严重，其实伤口并不深。现在瞧着，明后日就能好。”

nbsp;nbsp;nbsp;nbsp;陆回取了新的白叠布和膏药，沾取涂抹在她的伤口上：“伤口易好，疤痕难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