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景诚这才信罢,然后面前不让他省心的兔崽子就鼓着嘴巴指着他后边,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褚景诚立刻转头,正对上李锦期做完鬼脸转过头去。
……
本来一个不省心的就已经够烦了,现在又多了一个,褚景诚脸上瞬间沧桑了不少。偏偏萧长敬还问到:“师兄你还好吧?”
更烦了是怎么回事?
一刻钟后,师兄妹三人齐聚一堂。萧长敬和李锦期并排跪着,双手高举着那把乌木戒尺。
褚景诚负手立于案前,目光如炬,声音冷峻而深沉:“萧肃,你身为大理寺少卿,执掌刑狱重责,岂能如此懈怠?你可知道,你手中的朱笔,一笔落下便是生死攸关,一念之差便是冤狱丛生?你难道忘了肩上担负的社稷之责。”
李锦期反驳道:“没有的,师兄,你没看见的时候,二师兄天天看卷宗,都不好好吃饭,不好好休息的,可认真…”萧长敬眼神示意她:不说了,师兄只是在气头上,多说两句,不碍事。
李锦期这才低下头,没敢再抬起来,因为好像每次说完萧长敬,就要轮到自己了。
褚景诚即刻转向她这边,目光落在李锦期身上,语气虽不似方才那般严厉,却依旧带着几分责备与关切:
“锦期,你也是胡闹!黎阳城距王都千里之遥,你一个姑娘家,怎能独自一人跋山涉水而来?你若是出了什么事,叫我如何向你阿姊交代?”
他眉头紧锁,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与心疼:“你若是想来王都,大可提前修书一封,我自会派人去接你。再不济,也该托个可靠的商队同行,怎能如此莽撞行事?我这几日是提心吊胆,生怕你出了半点差池。陶陶,我自然希望你能平安喜乐,无忧无虑。但你也要明白,这世道并不如你想的那般简单。你今日能平安抵达王都,已是万幸,但下次绝不可再如此鲁莽。你若真想留在王都,便好好安顿下来,莫要再让我操心。若是想回去,我便派人护送你回黎阳,绝不可再独自行动。”
萧长敬带着点讨好意味道:“师兄,陶陶不过是从黎阳城跑来王都,又不是什么天大的事,再说了,她这不是平安到了吗?”
褚景诚瞪了他一眼,语气依旧严肃:“你还敢插科打诨!她独自前来,本就是冒险之举,我若不严加训诫,她日后岂不更加肆无忌惮?你身为师兄,不但不劝阻,反倒纵容她胡闹?”
李锦期低着头,手指绞着衣角,声音细若蚊吟:“师兄……我知道错了,下次一定提前告知……”
萧长敬也学着李锦期的样子连忙认错:“我也知道错了,师兄。”
褚景诚见他们这副模样,心中虽仍有怒气,却也不忍再苛责,只得叹了口气:“罢了,既然陶陶平安到了,我也就不多说了。但记住,下不为例!”
萧长敬见状,起身拍了拍衣服触地的地方:“好了好了,师兄,既然如此,咱们也该说点正事了。陶陶难得来一趟王都,总不能让她白跑一趟吧?咱们去醉仙楼好好聚一聚,如何?”
褚景诚眼色一厉:“谁让你起来了?”
萧长敬又乖乖跪回去。
"举不动就再加一盏茶的时间。"褚景诚慢条斯理地坐下,喝着刚下的新茶。
李锦期胳膊直打颤,带着哭腔道:"师兄,我真的知道错了。。。"
"再加一盏茶。"褚景诚淡淡道。
"师兄?!"两人异口同声。
褚景诚放下茶盏:"知道为什么加罚吗?"
"因为你没看好她。这是你的失责。"褚景诚指着萧长敬。
萧长敬委屈:"我哪知道她会来。。。师兄你就是偏心,她来都来了。。。"
"我一向赏罚分明一视同仁,再加一盏茶。"褚景诚吹吹茶沫子。
萧长敬看了看自己为了配合李锦期而弯曲的双臂,心中无声痛哭:师兄你说这句话的时候,自己笑没笑?
两人不敢说话了,老老实实举着戒尺。终于熬到惩罚结束,便一齐瘫坐在地上。
窗外雨声渐歇,夕阳透过窗棂洒进来。师兄妹三人围坐在一起,倒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
仲春的夜晚,永安河畔的醉仙楼灯火通明,任哪个桌上都摆满了精致的菜肴,、什么清蒸鲈鱼、红烧狮子头、醉仙楼的招牌醉鸡,还有一壶温热的桂花酿。窗外,河边的万家灯火映照在水面上,仿佛星河倒悬,美不胜收。此时的二楼雅间内,有三人正围坐在一张雕花木桌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