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少语匆匆赶回了府城。
他到府城的时候,仵作已经验完尸了。
“戴桃月怎么死的?”荆少语问。
“中毒。”邵时有脸色不大好看,“你前脚而走,她后脚就死在了牢里。”
“是灭口还是自尽?”荆少语又问。
“应该是自尽,因为没有人探视过她,那牢房一般人也进不去,里头的狱卒都是赵知府的心腹。”
“毒药哪来的?”
“还在查。”邵时有烦躁地揉了揉因为困倦疲惫而胀痛的脑袋。
不一会儿,赵知府来了,他沉着脸道:“是畏罪自尽,戴桃月手上戴着的那只镯子是空心的,里头还剩两粒药丸,仵作验了,那药丸毒性和戴桃月中的毒一样。”
“又是畏罪自尽。”荆少语挑了挑眉。
魏晟也是畏罪自尽。
这幕后之人藏得可真严实啊,他到底手上握了什么把柄,能够让这一个两个的宁可去死也不肯将之供出来。
“杜春林和杜秋成我已经让人好好盯着了,防止他们偷偷自尽。”赵知府道。
“戴桃月镯子里剩下的那两粒药丸应该就是为他们准备的。”荆少语摇摇头,“她倒是准备充分,这是打算万不得已就一人一粒药丸一了百了啊。”
赵知府点头,颇有些庆幸地道:“真是最毒妇人心,好在没把他们关在一起,不然这会儿恐怕就一个不剩、死无对证了。”
荆少语笑了一下没说什么,心中却知道杜春林和杜秋成嘴巴里应该也问不出什么东西来了,不是他们不肯招,而是他们知道的东西本就有限,戴桃月才是那个关键人物。
杜家兄弟俩可能根本就没有接触过那个幕后之人。
而事实也果然如此。
知道戴桃月畏罪自尽的消息,杜秋成大哭了一场,一个大男人蹲在地上抱着脑袋,哭得涕泪横流,口中反反复复地念叨着:“她最娇气,最怕疼的……”
杜春林却是一时咒骂不休一时哈哈大笑,一时说戴桃月一个不下蛋的母鸡骗了他,害得他们杜家断了香火,合该得了此等报应云云,一时又大骂杜秋成没出息,为个女人害得杜家绝了后,是杜家的罪人。
杜春林完全一副已经疯了的样子,杜秋成崩溃过后,也没有问出更多的东西来,因为他知道的实在太有限了,他只知道戴桃月结过一次婚,有过一个孩子,后来被夫家休弃了,连她娘家在哪,家中还有什么人都不知道。
最后,杜春林因直接参与盗铸被判了弃市。
杜秋成判了流放。
戴桃月一死,目前这桩盗铸案似乎就不得不盖棺定论了。
“杜秋成说戴桃月最怕疼,估计是怕扛不住大刑,所以就自我了断了吧。”邵时有揉了揉眉心说着,顿了一下,又猜测道:“那有没有可能就如戴桃月所说,这桩案子和魏晟那件案子并无关联呢?”
荆少语看了他一眼。
“……你这眼神是什么意思?”邵时有一脸警觉地问。
荆少语微微一笑,一脸欣慰地道:“戴桃月知道你这么想的话,一定死得很欣慰。”
以她的死亡,终结了所有的线索,便真的如她所愿了。
邵时有听出了浓浓的嘲讽,气呼呼地道:“那你有证据能证明这桩案子和魏晟那桩案子有关联吗?”
“还真有。”荆少语挑眉,随即正色道:“有人在凤来镇寄山酒楼外的墙角捡到了一枚假铜钱,观成色那枚铜钱应该是出自临东郡那个盗铸作坊,我已经让闫慎去查寄山酒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