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别人的钱养自己的“孩子”,那等他费劲吧啦拉扯大了,和他争“抚养权”的人可就多了去了。
他不是资本家,但他知道资本家的每一个子儿都是算好回报率的。
……
晚餐正酣,周泽趁热打铁叫上jacky跑步入场。
这场酒frank开了戒,一个人整了大半瓶,最后晕乎乎地总结陈词: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但真没想到,这一天这么快,而且是这样一种方式…不管怎么样,希望我们的缘分永不尽。”
周泽签下的‘安达维’是莫瑞单品最大的竞争对手,他承诺给原厂的增长其实就意味着莫瑞的失去,他未必做得到,但两军对垒的阵势却已避无可避。
自己一手“奶”大的娃,却最终成为自己的对手,frank难免神伤。
……
一场酒喝完,司机挨个送人,周泽昨晚刚宿醉一场,不自觉余了两分清醒,又不自觉让司机在程续的母校把自己放下了。
月满苍穹,是初夏风轻草盛的好时光,周泽抄着手在湖边缓缓踱步。
不远处的草坪围坐着一圈人,“友谊天长地久”的歌声里,三两对人儿相拥跳着交谊舞。
周泽漠然眺望一眼,四年的大学生涯,他参与过的班级活动屈指可数,甚至因为打工错过了毕业时最重要一场散伙饭。
除了程续那浓墨重彩的一笔,他的青春回忆录里也就剩下零星几号人,其余的,同学也好、老师也好,似乎都淡到可以忽略不计。
他无法抑制地思念程续,这个湖,对面那个草坪,再远一点的篮球场,还有灯火盈盈的男生宿舍楼、自习室…这个校园盛满了他酸涩的回忆。
酒精让人软弱,他按耐不住拍两张照片发给那个人,不过片刻,对方的电话就追了过来。
友谊天长地久的背景音乐让周泽的呼吸猛然一滞,转瞬,心便擂鼓般悸动起来。
握紧电话,迷途的兽一般慌乱张望。
他看到了程续,站在不过百十米开外的地方,借着远近的灯光和月色,他甚至看到了他脸上绽开的笑。
……
一如被施了定身咒,周泽立在原地,根本迈不动腿。
白色的圆领t恤,灰色的休闲裤,脚上一双旧板鞋,程续嘴角带笑一点一点走近。
离着不过半步距离,他双眼熠熠看向他:“你怎么会在这里?”
周泽的喉咙哽住了,一句话也给不出,只是呆呆望着他。
“喝酒了?怎么跟个小傻子似的。”程续握住他的手腕往那群载歌载舞的人走去。
“我来北京交流学习两周,今晚同学组织着聚聚,你都认识。”
无数热情的目光投向他们,酒精抑或是这出其不意的偶遇让周泽有点无所适从的眩晕,在尔虞我诈的商场浸淫多年的人了,似乎秒回到了沉默凌厉的少年时期。
“天啦,是弟弟啊!小帅哥变大帅哥啦!”团支书率先站起来走近他。
程续同宿舍的几丁人也围过来,观赏稀有动物一般,看着当初总缀在程续身后的小尾巴。
有姑娘开着玩笑嚷一句:我们的系草大学五年落单,肯定是因为你太黏哥哥了。
团支书笑着把人轰开,“别怪弟弟哈,我们的学习委员眼高于顶,不行吗?一群凡夫俗子,该干嘛干嘛去。”
……
夏风悠悠吹着,辨不清滋味儿的花香缭绕着,一圈人交头接耳兴致高昂聊着天,几个岁的小孩儿被妈妈拉着在场中摇摇晃晃跳着舞,
啤酒传过来,程续递给他,又凑近叮嘱一句:“别喝了,装个样子就行,我看你现在还晕乎得很。”
周泽接过来仰头灌下去一大口,他哪是晕酒,明明是晕人。
卷起衬衣的袖子,把酒瓶杵一旁,他反手撑在身后的草地上,明目张胆盯着程续的侧脸,再追着他的目光望向场中嬉闹着的孩子们。
“弟弟,我知道你的秘密”,身旁的团支书撞撞他的胳膊,“财阀二代啊,想不到我还能认识这样的人。”
她推推架鼻梁上的眼镜,嘴角勾起狡黠的笑:“我还知道你和学习委员没有血缘关系。”
酒精让人百无禁忌,周泽抿唇静静看向她,半响,挑着眉冷不丁问:“所以,你还想给他介绍对象?”
“你怎么这么记仇的…”团支书掩面靠向身边自己的男人,半带羞赧半带玩笑应他:“不敢了,不敢了,你可别这样看我,我血压高无福消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