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时年凝着斐白露,总感觉她的表情充满神圣的柔和。
一时间冷肃的眉眼也柔了几分。
温时年被借走的寿命终于找了回来。
至于方阿姨会受到温时年怎样的报复……斐白露没有太大兴趣,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不过可以预想温时年的手段不会太软。
六七月的太阳高高悬起,斐白露出门前打了把伞遮阳,一踏进大山,路边参天的巨木是蔽日的天然屏障,气息一下凉爽起来,城市的闷热被清新流动的活气取代。
她收了伞,脚下缩地成寸,身影变化莫测,几个呼吸间便走出了极远。
远远的,她便看到一道人形身影被插挂在树枝上。
头顶的气四散,肩头的阳气也了无几多。
斐白露上前把人从树枝上抱下来。
甘望硬撑开眼皮,看见斐白露清冷的面容,恍惚了几下。
太阳透过叶缝倾泻打在他失焦无神的眼睛,甘望被刺了一下,回过神来。
他奄奄一息,竭尽全力用虚弱的气音警告斐白露:“快……走……这里……”危险!
“你先别说话,小命要紧。”斐白露打断他,将手中蓄着的灵气打入甘望体内驱散他的阴气。
甘望被人活生生插在树枝上,胸膛破了一个大洞,前后贯穿,能看到里面的血肉随着心脏搏动而一翕一张,像是泄洪的闸口,生气源源不断往外冒。
受了这么重的伤没死,是甘望命硬。
斐白露封锁了他身体几处关键窍穴,暂且缓解了他的死期。
“谢谢……”甘望有了力气,他喘了口气,看着斐白露苦笑,“你别管我,趁那人还没有回来,赶紧走!要是可以,麻烦帮我带个消息给我的师门……”
“迟了。”斐白露面色古怪,她把甘望挪到树下,以树为圆心布了个隐匿气息的阵法,“你躲在这里,千万别出声。”
甘望还想问什么迟了,就听见由远及近传来桀桀怪笑,一股浓重的阴煞之气席卷而来。
“又来了个送死的。”
男人声音沙哑像是被粗粒的磨刀石滚过,带着穿破人耳膜的力量,震得人头脑发胀。
斐白露扎起的马尾无风自动。
她眯起一双眼睛看向来者。
那人身上披着一件黑袍,从头遮到尾。
唯有露出的一双手异常白皙细腻。
手中缠着黝黑泛着银寒光芒的链子。
上面的气十分浓郁,蕴含着强大力量,且无时无刻与男人气息相融纠缠。
显然是男人的本命法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