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也想偶尔主动打一次电话,但总会因为工作忘记时间,印象中好像每一次都是他联系我。
就连这一次也是。
“……不要笑了啦……”顺着电话传来的声音里透着满满的无奈和懊恼,我连忙轻咳了声,却还是没能一下子止住笑意:“咳!我真的没有笑你的意思!我发誓!”
“啊!真是的!我明明那么……”
话音戛然而止。
我一下子摒住了呼吸,好像已经猜到了他接下来本想说的话。心跳声冷不防激烈起来,一下一下仿佛都敲在了胸腔上。
阿纲的声音越来越低沉,要不是我屏息静气,真怕会听不清楚,“千寻,我……”
之后的话迟迟没能出口,他这一个“我”漫长得像是经过了一整个世纪,这中间只剩下房里清晰而有节奏的钟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忍不住打断了他:“阿纲。”他明显滞了一下,略带着疑惑地“嗯”了声。我轻轻笑起来,继续道,“我一定会尽快回去的。到车站的时候你能来接我吗?”
“诶?”他先是吃了一惊,紧接着愉快地笑起来,“嗯,当然了!我就是这么打算的啊。”
他的欢乐一下子就感染了我,我抱着手机傻傻笑着:“好,那我上车的时候就给你发短信。”
就在这时,客厅那边忽地响起flora的惊呼:“千寻千寻!”
“啊?”我抬头应了声,一时没听出来她到底是兴奋还是慌张,只好又问了句,“怎么了?”
“说不清楚!反正你快出来!有重大新闻!”
我挑了下眉,只好很快结束电话,懒洋洋趿着拖鞋挪进客厅:“什么新闻让你这么夸张的?”
flora盘腿坐在大沙发上冲我摆了摆手,嘴里刚叼上块涂满了草莓酱的吐司,说话声音一时含糊不清:“你看这里!”她“唰”地拿起原本铺在腿上的报纸,在我眼前一把展开,“头条!”细长的手指从标题上划过去,她迅速将食物咽下,一字一顿清楚地念着,“guari与彭格列联姻计划失败,复苏计划危在旦夕。”
我沉默了一下,不动声色地虚了虚眼:“这有什么问题吗?”
“啊,问题不在这里。”她抬眸看我一眼,指尖下移,点在标题下那副并不算大的照片上,“重点是这里。”她戳了戳右下角一个不起眼的位置,“你看这个人……”
我疑惑地看她几秒,最后仍是乖乖凑了过去。
这张照片看起来应该是在匆忙中抓拍的,虽然角度不错,但旁边一部分还是因为人群的关系显得有些模糊。焦点正对着那个风情万种的金发女子,显然正是此次报道的女主角danieguari。而flora指着的地方只隐隐约约露出个年轻男子的背影。他似乎正要坐进前来接他的车里去,黑色西装和棕色短发模糊得几乎已经揉进了背景里。
我盯着这个角落出神,flora的声音在头顶意味深长地响起:“你不觉得这个人……很像沢田纲吉吗?”
什么“很像”,根本“就是”啊。
可我不敢这么告诉她。就好像我一直以来都没有同她提过我和黑手党之间的关系,现在我也无法坦白地说出“阿纲就是那个赫赫有名的彭格列十世”这样的话。
我做不到若无其事地将她牵扯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