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沈灵书去栖凤宫给皇后请安,并与她说了今日批八字的事。
萧后听说后便也欣然同意,只道这是御赐的婚事,怠慢不得,让她明日便启程去清修小住一阵,待到中秋圣驾去云山寺祈福时再一同回宫。
夜色杳杳,空气中浸着点点凉意。秋雨绵绵,只怕还要再下一段日子。
沈灵书主仆二人顺着来时路走着,却远远瞧着两队侍卫持剑列阵而过。
她不由得疑惑,这么晚了,宫中怎会突然出现这么的侍卫,看着架势好像是要去抓什么人。
等到她回到流云殿梳洗后,采茵才从外面洒扫的小宫女那打听回来:“听说是大理寺跑了一个犯人,太子殿下同少卿大人漏夜出宫追捕。”
沈灵书哑然:“什么样的犯人值得他和祁大人亲自去追?”
采茵挠了挠头,也不太明白:“奴婢只听说那人官职不大,也不知是怎的,惊动了太子殿下。”
提起陆执,沈灵书眼底没了兴致,美眸恹恹,不再说下去翻身上了床榻,柔声道:“安置吧,明日还要赶路。”
采茵将幔帐放了下来,又熄灭了两盏灯,才轻声出屋到一旁耳房也歇下了。
翌日清晨,天边划过一抹浅浅的鸭蛋青,两辆马车从宫门口缓缓行驶朝城外行去。
云山寺是皇寺,是先祖在时命人修建,就在城郊二十里,如今也有半百历史底蕴。
因着路途不太远,沈灵书一行中午便到了。
从马车上下来后,她抬眸瞧了眼天色。
乌云渐渐收拢,空气中的风微凉,含着黏腻的感觉,似是要落雨。
这几日雨水密集,接连几日看不见一个晴天,城郊外隐隐有去年洪灾之事,圣人接连几日在早朝上多番提点工部注意防洪,巩筑堤坝之事,萧后却在这个时候买通了宫里的命理官让她出宫——
想到这儿,沈灵书朝身边采茵嘱咐道:“一会入了寺庙,见过主持后你私下多送些贯钱,让他将咱们安排在寺姑们的厢房,同处而住。”
采茵疑惑道:“姑娘是宫里来的贵人,主持自然要单独僻出一间院子给姑娘居住,姑娘怎么还要去与那姑子同住?”
沈灵书摇头:“萧后和曹夫人在生辰八字上做文章,显然是故意让咱们出宫。独处未免落了单,一同住着虽然环境稍差了些,但是好歹也算安全些。”
采茵恍然大悟,不再多说些什么,只是悄悄备下银钱,只待一会儿递上去。
三百贯香火钱下去,主持欢喜得喜笑颜开,遵照着沈灵书的吩咐,安排在了西偏院女姑子们的住所。
厢房一间连着一间,一屋可住四个人以供日常休憩,打水洗漱都是在院子里一处砖砌的接水池子上,通长的一条,台面长了苔藓,有些脏污。
沈灵书虽要求与姑子们同住,房间却还是单独的,只有她和采茵。
采茵看着满屋颓败脏污的陈设,心中暗暗啐了声,心疼姑娘的银子白花出去。可也仅仅是感慨了一会儿,便去收拾屋子,可不能让姑娘一直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