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根发说:“张如珍是我三妹妹,五年前煤气中毒死了,今天妹夫跑出租没空,他的女儿沈莲做代表过来。”
沈莲一直看手机,听叫名字才懒洋洋“嗯”了一声,复又低下头去。
“张惠珍!”
“是我!”张惠珍嗓门响亮,她排行老四,忍不住大声问:“张淑芬和秦姗呢?今天到底来不来?”
张根发皱眉道:“急吼吼做啥?让人家法官点好名再讲!”
“张成英。”
“在的!”张成英排行老五,头发染烫过,黄蜡蜡堆在头顶像朵枯菊,纹的眉毛眼线久了,偏墨绿色,涂着口红,面无表情。
“强制执行人秦姗,欠张根发一百二十万、张如珍五十万、张惠珍一百万、张成英三十万。”
“对的!”五人异口同声:“没错!”
袁绮核对无误,说道:“秦姗通过查控系统显示,属外籍人员、在国内没有资产,我们下发给她的通知书、传票以邮寄、手机短信及上门递送的方式,但手机显示空号,居住地属伪造,无法联络,她的母亲张淑芬,手机一直无人接听。你们如知道秦姗母女行踪或其它有用的线索,也可随时告知我们,以便案件尽快顺利了结。”
张惠珍一拍桌子,大声道:“我明白了,原来那也不晓张淑芬和秦姗躲到啥地方去了?还来问我们,我们问啥人去?”
张成英也附和:“我们要晓得她们行踪,早找上门讨债去哩,还来法院作啥!”
沈莲背起包问:“我好先走么?和朋友约好看电影。”
张惠珍突然激动起来,从椅上滑到地下打滚,不停拍打胸脯,哇啦大哭道:“我的一百万,一辈子血汗钞票,法院都讨不回来,我就死在此地块算啦!”
沈莲吓唬住了,半天嘀咕一句:“难看相!”
张成英则啪啪拍桌子:“你们法官就晓得推卸责任,我要投诉。”
李元连忙去相扶张惠珍,劝她好生调解,耍无赖没用场,还伤己伤身,她愈发叫地响:
“我耍无赖,那法官把一百万讨回来,我还耍啥无赖。”
袁绮看向张根发,见他只摇头叹气,并无阻止的意思,暗让自己心境沉稳不慌,语气不轻不重道:“要是大吵大闹能把钞票讨回来,随便那吵那闹。现在案子才刚开始调查,我想大家一起发力,多条线索多条路,总能找到突破口,早些寻到她们,那的钞票还有希望,既然不愿配合,也没关系,我们还是会尽到自己的职责去督办。要么今天到此结束,等你们回去情绪平复后,还想约谈,再安排。”话讲完,把资料整理齐,做离开的准备。
张根发显然是个老江湖,最会看山水,连忙朝张惠珍喝道:“袁法官讲得有道理,你又哭又闹解决不了问题,配合执法才正确。拖久了她们逃到外国去,我们一分都不要想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