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轻鹞听到身旁的周扬新低声道:“草,这下出大事了,连环杀手!没想到我这辈子真能碰到!”
李轻鹞才想起,这儿还有位犯罪心理之子。
哪怕李轻鹞对于犯罪心理只有普通了解,也被无数影视剧灌输了一个概念——犯罪心理特别能克连环杀手。她也好奇,拍了一下周扬新的胳膊:“有什么想法?你是不是要做侧写画像?”
周扬新那张老脸罕见的微红着,说:“你当我是电脑?哪有那么快?我……咳,还在收集信息的阶段。”
——
现场勘探保护工作完成后,刑警队主力跟随丁国强回局里。
回去时,李轻鹞还和陈浦一辆车。
李轻鹞已经不是第一次注意到,只要出了案子,陈浦整个人的气质都为之一变。平时那股子闲散的、任她揉捏的,傻乎乎的气息没了,也没什么心思跟她逗嘴了。他坐在那里开车,背像一张结实的弓,时刻保持微绷状态;他的脸色是沉的,眉眼棱角锋利,带着些许骨子里的煞气。手肘时而撑在方向盘上,单手抵着嘴或者下巴,这表示他又忍不住在思考案情。这个人浑身上下,好像披上了一层看不见的盔甲,时刻准备跳出去,全速奔跑、追逐、搏斗。
李轻鹞的心里也全是这个案子。不过她即便沉浸于案情,人依然保持着松弛。她坐在副驾,翘着二郎腿,抄手抱胸,还不忘掏出24小时随身自带湿巾,把十根手指又擦了一遍,不想留下一点血迹泥土。末了,她拧起上午陈浦给她买的茶喝了一口,又把他那瓶拧开,递过去。
陈浦本要接过,瞬间反应过来,没伸手,而是就着她的手喝了,说:“谢谢。”
李轻鹞放好茶,说:“你也觉得是同一个人做的吗?”
“对,你怎么想?”
“钱成峰的死亡现场,确实跟刘怀信的现场,有几个重要的相似之处:第一,现场都特别干净,凶手反侦察意识强,没有留下毛发、指纹和血迹。第二,我认为,两个案子,凶手对死者的控制程度都很高,能做到逼两个成年男人,留下遗书,割腕受死,却没有太多搏斗痕迹,刘怀信案就没有发生过搏斗,这很不简单。第三,遗书内容虽然不同,风格很相似。可以判断,遗书内容,都是凶手指定的;第四,全都是割腕而死,这在他杀里,也是非常少见的,凶手一定有特别用意。”
陈浦说:“不错,思路很清晰,看来是随我。”
李轻鹞淡淡瞥他一眼:“怎么不是你随我呢?”
“是是是,我当然随你。”和她说着话,那个生动柔软的陈浦才好像回来了。
第27章
陈浦说:“那小的再补充一点细节:刘怀信案的内幕,警方从未公布,包括遗书,外界大概只知道是自杀。具体死法,只有凶手知道。所以,两起案子,一定是同一个人做的。就像你说的,风格极其相似的遗书,还有割腕的手段,太特殊了,不可能巧合撞上的。回去先看看向思翎怎么说吧。”
“嗯。”
回警局还有个把小时的车要开,陈浦说:“累就睡会儿。”
“不累,也睡不着。”
“那可不行,干我们这行,你得养成习惯,能睡立刻抓紧时间睡,身体是自己的。有几次我站着都睡着了。”
李轻鹞往座椅里一靠,整个人软条条的瘫着,很没有坐姿。可她半点不在意,闭上眼,慢悠悠地说:“不行,我要陪着你。”
陈浦看着她难得的露出懒样,关键懒都懒得曲线柔美玲珑。他的心痒痒的,笑着说:“你和我比什么,我是男人,扛造。”
李轻鹞眼都不睁:“大男子主义了啊,检讨一下。”
陈浦是真舍不得她事事同与他比肩,可心里吧,又很喜欢这种叫什么来着,对,比翼双飞的感觉。
在她之前,他不是没想过,将来有了女朋友,会怎么对待人家。不过,他就没想到自己还会找个刑警,当时估摸着找个工作稳定清闲的,互补一下。那他工作忙,人家为家庭付出得多,只要能陪伴的时间,他肯定要全心全意伺候着,处处做到最好,脏活累活都自己干,一点不让人家吃苦。另外私房钱也要上交大部分,这样才算态度端正的男人。
可现在,他找了个同行,她比他还倔,强悍不输半点,他想疼都不知道怎么疼。
现在才好三天,上交银行卡好像也有点蠢。
陈浦只能伸过去一只手,摸摸她的头发,又捏捏她的脸,如果可以,他真希望抱着她好几天都不放手,反正她现在也不嫌弃了。相反,陈浦觉得,她对自己男朋友,其实挺体贴的,反正比以前对他好多了。可他们这对新出炉的男女朋友,哪来的太平洋时间谈情说爱?他能做到的,他能得到的,也只有这样在无人处,偶尔的触碰和凝视了。
他以为就算是地下活动,下班以后,自己每天怎么也能得到一壶琼酿。结果就给他洒两滴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