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容看着陈蒨,岁月虽然在陈蒨的脸上留下了痕迹,但是他的五官依旧非常精致,她眯起眼睛,站起身将碗筷收拾好,说道:“还是得谢谢陈大人给予机会。”临行前不忘帮陈蒨和韩子高将门关住,关门的时候她不禁看了一眼韩子高的身影,消瘦的身躯不及陈蒨的五分之一,看起来就不像是在战场上拿着兵器厮杀的类型,可是却偏偏身披甲胄,和陈蒨一样所向无敌,攻无不克,听说是刚来吴兴的时候遇见的。陈蒨跟在陈霸先身后多年,当然知人善用的道理,既然韩子高能获得陈蒨认可而且跟在陈蒨身边对付杜龛的话,想必定然是有什么过人之处。走在走廊上,沈妙容的脚步渐行渐远。韩子高看向陈蒨,十分不放心:“大人,您确定让夫人一起?”陈蒨的眼神中流光溢彩,扬唇轻笑:“诈降,扰乱敌人内部,再在吴兴当地寻找杜龛的暗线,子高啊,我的这位夫人,看起来倒是聪明伶俐的很,你若是再不加把劲的话,只怕是要被她超过去了。”韩子高顿了顿,笑道:“卑职不敢。”“刚才还是谢谢子高了。”陈蒨站起身,窗外的微光顺着隙缝溜进来,看向那一缕阳光,陈蒨刚才流光溢彩的眼神变得深沉起来,“在河边安营扎寨的计划可曾让杜龛识破,佯攻小队准备的如何?”韩子高答道:“如大人所料,计划让杜龛识破,杜龛现下已经后方有除却我们之外的人,所以停下来安营扎寨的脚步,所以还有时间反转,至于佯攻小队,随时可以准备出发。”陈蒨点点头,侧首问韩子高:“杜龛手中人数可是我们的一百倍,不知道子高此次和我前来何曾后悔?”韩子高听到陈蒨这句话,眸色微动,袖子中攥着刀柄的手微微颤抖,声音十分平淡:“卑职不敢。”“子高,战场上刀剑不长眼,可别怪我没有提醒过你。”陈蒨的神色变化,想说什么却又终止,最后只是拍了拍韩子高的肩膀,“毕竟还有人担心你,在战场上,一切小心。”韩子高听到“一切小心”这四个字,袖中的手攥的更紧,手心薄薄一层细汗渗出来,他只是点点头,眼底闪过一抹痛苦的神色,完美地瞒过了陈蒨的眼睛。“卑职知道,谢谢大人关心。”韩子高垂首顿了一下,抬眼问道,“大人下一步该如何做?”陈蒨答道:“河边一击,瓮中捉鳖。”照不清内心天色昏暗起来,不算狂风大作,也差不了多少,杜龛看到河流对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建立的营帐,揉了揉眉心,一味想要攻掉吴兴之后,在一路辗转前往江陵,现在南梁的京都,雾蒙蒙的样子看不清楚敌方到底是有多少人,听说陈霸先派出自己的侄子陈蒨来吴兴对付自己,这几日就在吴兴安营扎寨,看起来就像是要要打持久战的准备,杜龛邪邪一笑,当真是陈霸先的过继的儿子,让咬谁就咬谁。只是,吴兴的可以确定是陈蒨在防守,那么现在河流对面的营帐又是谁的人马。按理来说,这一带除却陈蒨之外,再也没有人会反抗自己,因为每到一处,将这个地方人的心中所想安抚是他行兵打仗最基本的原则,要么全部进行精神洗礼,要么就屠城,反抗自己就算是小火苗也不允许存在,可是对面这些营帐究竟是怎么回事?“大人……”杜龛静静站在岸边,皱了皱眉,稍加思索的神情被来人所打断,他淡淡的抿了抿唇:“何事?”那人低头,一五一十进行着汇报:“陈蒨已经在吴兴安营扎寨,准备开始第一轮的进攻。”杜龛一听到这句话,十分震惊:“什么?!”已经传令下去,吴兴这个地方,他所安插的暗线已经开始准备,思想观念也渐渐发生变化,就等到时候里应外合攻城了,而陈蒨在那个时候的防守就是形同虚设。就现在来说陈蒨的力量还不至于在吴兴安营扎寨的程度,怎么会如此之快?“大人,我们的暗探被人杀掉了,在吴兴的暗线也被人截断。”杜龛听见这句话,神色渐渐狠厉起来:“什么?那河对面的是什么人,调查好了吗?”“回大人,河对面没有人。”微风缓缓吹过,杜龛的脸越来越坏,前几日河对面安营扎寨之后,还对杜龛围攻了一次,架势不小,在王僧辩被杀,陈霸先派往陈蒨来吴兴防守的时候,不是陈蒨还会是谁,也就是那个时候杜龛决定制定更凶猛的攻打吴兴,他先是派一小队人去吴兴查明情况,剩下的大本营留在这里等待。却不曾想到这些人在前段时间已经开始进攻,这让杜龛的判断有些误差,正当杜龛准备全力进攻的时候,对面却没有了声响,颇有一番一鼓作气再而衰的感觉,可是敌营又不能贸然前进,于是杜龛一直在等待时机这几日越发的安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