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人小心翼翼前往敌营的时候,却发现河的对面没有人!这让杜龛如何内心不憋火,他的双拳狠狠攥在一起,双目泛着十分凶狠的光:“河对面没有人的消息可属实?”那人向杜龛说明了情况,答道:“回大人,清早我们派遣了一个小队的人去河对岸探察敌情,却发现敌营没有粮草,而篝火也是昨天晚上点起来的,零碎的脚步看得出来,是每天在点篝火,却没有动静,以小人看,只怕是在拖延时间。”杜龛的眉紧紧蹙起,只见眼神中的杀意再明显不过,攥紧的拳头缓缓松开,将腰间的刀狠狠地按了按:“通知营中各位将军,随我去一趟对面的敌营,我倒要看看河对岸的是个什么东西!”不管是什么时候,只要是敌营,最好还是人多一点比较好,他和陈蒨不一样,有的时候想问题会牵扯很多东西,人还是将自己顾好便是周全,这河对岸若是陈蒨的话,定然会让各位将军怒火中烧,毕竟行军打仗多年,谁会忍受此等调侃,若不是陈蒨的话,就另当别论,那自然危险也是有的。他可不想一个人赴黄泉。“是,小的这就去通报。”士兵刚刚走下去,一个女子从营帐中出来,脸上担忧的神情溢于言表,看到杜龛阴狠的眼神不由自主的轻颤了颤自己的肩头,小跑到杜龛的身边,也只是呆呆地站着,有些不知所措。杜龛听到来人的脚步,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女子轻轻金步摇,柔柔窈窕姿,不自觉的让人心动,杜龛轻声笑了笑:“你看,过了这个地段就是我们曾经的家,那时候我还是在吴兴遇见你。”王瑶明眸皓齿,却泪眼婆娑,小声的说道:“夫君……停手吧……”“瑶儿,此话怎讲?”杜龛沉下眉眼,看着眼前的王瑶有些无奈,“陈霸先袭杀你的父亲,我就算是再怎么样,也得报仇,不能让父亲枉死不是?”王瑶抱住杜龛的身躯,轻轻靠在他身上:“夫君……收手吧,父亲选错了路,北齐挟持的贞阳侯本来就不是先帝所看重,假若一登基,不定会不会是生灵涂炭,父亲即使是被北齐所迫,但是终究不应该这样做,我们是南梁人,不能当国贼啊。”杜龛笑了笑:“瑶儿此言差矣,即使是岳丈大人一时糊涂,这陈霸先也不该要了人的性命,南梁有人坐镇,他又在做些什么,我看这陈霸先就是居心不良。”王瑶听见杜龛这句话,心中一凉,知道自己的猜想十有八九是猜对了,杜龛意不在在自己的父亲报仇,而是在给自己的父亲报仇为由,渐渐地壮大自己的势力,他想要的更多,只是,父亲逝世后,虽然余党还在,但是大多都是为了自己利益而凝结在一起,眼前陈霸先的势头正盛,杜龛这样做,岂不是以卵击石。她什么都不要,只希望和寻常妇人一样,和丈夫孩子长相厮守罢了。“你知道陈霸先现在有多厉害么?”王瑶有些激动,眼看着自己劝不动自己的夫君,心中无奈更甚,只是不愿意将自己软弱给杜龛看到罢了,她接着说,“父亲死后,他便是一家独大,说的不好听一点,这样的他权势已经和挟天子以令诸侯曹操无异,他扶持萧方智为帝,好的一点是萧方智并非北齐所控,我们的国土陈霸先也在誓死保护,不是吗?”“坏的一点呢?”杜龛嘲讽的看了一眼王瑶,“陈霸先接着保护南梁的幌子也在侵蚀着南梁,他和北齐的人有什么不一样,瑶儿,你莫忘了自己的父亲是怎么死的!”波光粼粼,照不清的是杜龛的内心,究竟是想要为自己岳丈大人报仇还是想要为自己的一番野心拼个未来。吴兴城中人心惶惶,就怕什么时候杜龛会攻来,年老一些的人都知道陈蒨是吴兴的太守,而杜龛也曾经是吴兴的太守,有些乐观的人还互相调侃,到底这两个太守对战,谁会取得胜利。陈蒨在营帐中看着桌前的地形图,嘴角勾起一抹不知名的弧度,韩子高从账外走进来,陈蒨的笑意更甚:“看不出来,韩将军这法子倒是用的妙极了。”韩子高垂首,答道:“大人谬赞。”“只怕是这回又要将这杜龛激怒几分。”陈蒨看着地形图上标注河流的位置,感觉到韩子高欲言又止,看向韩子高的笑意又浓烈了几分,“怪不得陈顼说你性格内敛得很,想说什么就直接问,何必四处顾忌?”韩子高听见陈蒨这句话,有些尴尬,脸上晕出薄薄的一层红云,小声的说:“上次还向大人说夫人可能完不成,是我想错了,还请大人责罚。”陈蒨一怔,看向韩子高,只见韩子高垂着头,让人看不到他的眼睛,读不懂他的神情,但是却从闷闷的声音中有三分敬佩七分懊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