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很深,愈合较为缓慢,恐并非凡铁所伤。”
钟离眉头皱的更紧。
“我去看看,将外敷的药膏拿给我即可。”
歌尘手抖了一下,猛地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向他。
帝君这是叫人掉换了吗??
“……阿离伤处繁多,恐不大……”
她话音未落,身后伸出一只手来,托着一个银盘,上面妥帖的放着雪白的瓷瓶,隐隐散发着清苦的药香。
若陀的声音自两人身后响起。
“去吧。”
钟离接过银盘,朝若陀微一点头,朝里屋去了。
歌尘瞳孔微震,一时失语。
若陀走到她身侧,凌冽的寒风呼啸狂卷,吹在脸上,像一把把刀子在割。
歌尘毫无所觉似的,在风中凌乱。
若陀拍拍她的肩膀,温和儒雅的面容上竟透出一点被世事磋磨的沧桑来。
“无需介怀,比起已然解决的事态,显然还是心上人更要紧些。”
歌尘素来沉静温婉的面容难得因震惊而愣住,半晌,眸光一转,失笑道:
“怨不得阿离要紧赶慢赶好起来,天天数着日子,原是心虚了。”
若陀看了她一眼,有些讶异。
“你接受的倒是快。”
歌尘微微一笑,言语带笑,平静温和。
“帝君心有所属,亦不过人之常情,无甚殊异。我只愿帝君早日达成所愿,和恋慕之人结成美满姻缘,双宿双栖。”
若陀和她一同看向往生堂的方向,大雪纷飞,将雪地上的脚印渐渐掩去。
若陀轻笑一声。
“要不了多久了。”
38、袒护(第41页)
……
自那日强撑着说服若陀,你便一直昏睡在床,身子时而发热,时而发冷,脑子烧的一片模糊,几日后仍是睁不开眼睛,只隐隐约约知晓有人常在你身侧抚琴,琴声如珠落玉盘,清凌凌地,有如山泉从幽谷中蜿蜒而来,绕梁不绝,流淌入灼痛的四肢百骸,难以忍受的剧痛便渐渐平息。
歌尘浪世真君——阿萍。
她虽与你并不相熟,听若陀大致描述一番,方从归离集归来,便未作歇息,赶来为你抚琴疗愈。
你比预想中更快的好起来,又过了几日,便能时不时醒来一会儿,写写报告,与身侧的阿萍聊上几句,她如你料想的一般,温和沉静,言语随和,阿萍对你亦是十分好奇,两人飞快地熟络起来。
又是一日扑簌大雪,歌尘与你抚琴畅谈,一曲终了,不觉间已是垂暮之时,两人告了别,歌尘便起身离开,合上大门,没走几步,却见门前正有人冒雪赶来,长靴踏碎琼雪,脚步略显凌乱,失了往日的沉稳,有些焦灼的模样。
歌尘很惊讶。
她快走几步,朝来人行礼。
“帝君。”
钟离走近几步,停住,眸光落在她身上,略一颔首,温声道:
“不必多礼,归离集一行多有辛劳,你厥功甚伟,来日大军归来,便一同设宴庆贺。”
歌尘垂首称是,心中奇怪。
大军未归,便是帝君先行了。
她归来后,方听若陀讲了运矿队入城种种,期间惊险博弈,听得她不由得暗暗心惊,很难想象璃月城中藏匿邪物二十载,也对他口中明察秋毫,力挽狂澜的阿离心生敬佩,是以知晓其受伤,顾不得休憩,便赶来为其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