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冬槿觉得自己可能是做不到的,因为他想活着,他是自私自利的人。
收回飘远的思绪,余冬槿白皙的指尖落在那木片羽状的纹路上触摸了片刻,然后他一手重新拿起木片,一手从怀里掏出了那根黑红色的羽毛,将木片与羽毛放在眼前仔细比对。
余冬槿呢喃着:“纹路简直一模一样。”不过好像大部分的鸟羽都长得差不多吧?
正纳闷着呢,一旁墙角处忽然发出了几声响。
余冬槿吓了一跳,转头戒备的往那儿看去,随后他就大吃一惊。
只见那墙角处,一只长着大胖脸的小猞猁用脑袋抵开了那处的活动小门,瞪着一双大眼睛僵在那儿,呆呆地看着余冬槿。
余冬槿也瞪眼,“?”这里怎么会有个活动的小门?为啥还有动物这么形态自如的从那儿进了屋?
小猞猁胆子也大,它僵了一瞬,便若无其事的顶着一脑袋毛毛雪继续往里走,等它完全进来,又一个灰褐色的大尾巴貉跟在它后面,也用脑袋抵着活动门走了进来,它嘴里还叼着一只半死不活的大山鼠,看见屋里有人慌都没慌。
余冬槿就看它们很熟稔的,进来了就坐那儿打了个抖,将身上的雪花给抖下去了,然后貉将嘴巴里的山鼠放下,俩只便开始给彼此舔毛。
很快舔完毛,貉把山鼠往猞猁面前一推,然后余冬槿便见两只动物摆着动作,都前爪一伸,对他这边讨好的拜了拜。
活灵活现,好似个人,就好像之前它们整理毛发的原因是因为面见余冬槿得衣裳整洁面貌得体似的。
余冬槿被它们这番操作吓了一跳,僵在蒲团上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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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不敢动弹。
之后猞猁开始吃山鼠,貉歪了歪脑袋好像思考了下,随后挡在小猞猁面前,没让余冬槿看见半点血腥。
余冬槿看着那个毛茸茸的背影,渐渐的放松了身体,虽然感觉很怪异,但这两个小家伙真的,看起来真的好可爱啊!
毛茸茸肉嘟嘟的,特别是那只狸子,它也太聪明了吧?!还会歪头!还知道给他挡住视线。
余冬槿两边嘴角上勾,忍不住露出一个笑,往那边多看了两眼后就没管它们,让它们安安心心的在室内进餐。他将木片羽毛都放到怀中衣裳夹缝里,动作小心的起身出了小祠堂。
余冬槿出去,在堂屋里找到了乐正爷爷。
厅堂内的八仙桌已经被拉出来擦干净摆好,乐正坐在八仙桌旁板凳上,桌上则摆了好些吃的。大部分是各式各样的干菜团子,还有窝窝头和一碟子腌菜,一道蛋汤,还有他们带上来的饼子。
乐正见他出来,把刚刚洗干净的碗筷摆上,说:“饿了吧?这都是乡亲们送来的,咱们吃吧。”
余冬槿坐下,惊讶问:“这都是乡亲们送的呀?”
乐正感慨:“每次过来都是这样,咱们遥云村民风淳朴,多是心地善良的好人,山上通行不便,你哥以前身体还好的时候,常常从山外给他们带东西,他们都念着他的好呢。”
余冬槿对他哥又多了一分了解。
吃完饭,余冬槿没让爷爷动手,自己去宅子后的小溪沟里把餐具洗了。
乐正抢不过他,又心疼又感动,连忙去厨房找到以前剩下的炭,用他们带来的火炉里的火种烧了一个大火盆。
余冬槿把火盆端到堂屋,与乐正一起坐在火盆边,他看了眼乐正爷爷,有点犯愁。
乐正见他表情,拨火的动作顿住,问:“冬槿,怎么了?”
余冬槿想了想,还是开了口:“爷爷,我好像和哥哥生了一样的病。”
乐正一怔,被这一个雷吓得手上一抖,手上的火钳啪一下掉到了火里。
余冬槿吓了一跳,连忙用脚将火钳踢出火盆。
乐正嘴唇都在抖,他拉着余冬槿的手嘶哑着声音问:“你说什么?!”
余冬槿见他这样,怕老爷子吓出个好歹来,连忙迅速将所有事情都与他讲了一遍,包括他哥放弃机会,把可能存在的生存机会让给弟弟的事情,全部都没有隐瞒。
乐正听得身心俱震,最后捏着余冬槿递给他的木片呆愣住了。他久久才回神,眼中含泪颤抖着咽着念了一声:“小夕啊……”
余冬槿心里也不好受,握着乐正干皱发凉的手,喊了一声:“爷爷。”
乐正摇摇头,他虽然很伤心,却反过来拍了拍余冬槿的手背安慰说:“你别因此感到愧疚难过,这是你哥哥自己的选择。”
余冬槿看他那苍老的,又憔悴了几分的面孔,有点后悔把这些事告诉他了。
乐正却察觉了他的心思,道:“你是该和我说的,正如你所说,性命攸关,不管是真是假,总要尝试一下。这不是小事,你瞒着我怎么成?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就开始准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