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仲远大惊失色,「崔卿奚!你要做什么?」
抽出短刀,我在空中比划了一下,如愿看到了桌上人发白的脸色和颤抖的双腿。
「你们那个……新县的人,我见过,她告诉我说,男子若是在外睡了妓子,就是犯罪,若是有妻子了还娶别的女子,也是犯罪。」
刀锋锐利,闪着寒光。
「崔卿奚你这才是犯罪!你故意伤人!我会去官府告你的!」
他拼命扭动着身体,像一条桌案上的鳝鱼,却徒劳无功。
我摇了摇头,
「我也很想送你去官府,去你们新县的官府。可惜此处的官府不支持你们的律法,所以我只好亲自来执行。」
江仲远惊恐地看着我手中的短刀一点一点压下去,划过他的胸膛、小腹——
他尖锐地叫,「你要做什么!」
「你甩了我,还害我丢了官职,还不够吗!」
刀背拍了拍他的脸。
「丢官职是你自己没本事,可和我没关系。你的老乡说,男子重婚,大多是不老实,怎么就老实了呢……」
刀锋转了个圈,直指朝下——
一股腥臭味传来,江仲远翻了个白眼,竟吓得晕了过去。
20
回京路上,崔停一路沉默。
快到家门口的时候,他忍不住问我,
「小姐最终为何放了他?」
我没有下手。
江仲远晕过去的一瞬间,我突然觉得很没意思。
苦苦追寻了很久的光,捉到了,才发现是一只滥竽充数的萤火虫。
「长姐回不来了,但从前的江仲远……也许可以回来呢。」
「他勤学苦读多年,却被人鸠占鹊巢,落得个声明全无的下场。若有一天他回来了,我下了手,总归对不起他。」
「差人看着他,别做出什么有损崔家的事,其余的,就不必管他了。」
21
经此一事,父亲说我长大了。
也许是吧。
我终于放弃了在别人身上寻找长姐的光,而是学会了自己去做那束光。
长姐留下的医书和策论被我找了出来,认真研读。
穆辞听闻后很支持我,专程请了医学名家做我的先生。
我们都循着自己的路前行。
带着思念,和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