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洛放下书,对朱厚照行了个礼之后,跟在朱厚照身后,临走的时候,朱厚照又指派了一个和陈家洛身形差不多的太监跟着自己,出了养心殿。
一路上,陈家洛走在朱厚照身旁,小太监远远的跟在两人身后,侍卫都只当陈家洛是福康安,见福康安跟朱厚照走了,虽然心中有些疑惑,却也没多在意。
陈家洛压低声音问朱厚照道:“你怎么解决福康安的?”
朱厚照道:“杀了,绑在皇上的床下,放心吧,一时半会没人会发现,这大冬天的,尸体也不会腐烂!”
陈家洛沉默不语,过了片刻,才道:“你真够狠的!”
朱厚照不以为然,道:“我看你才是真够圣母的,自古以来,那个改朝换代的不用流血?哪个复国的不用杀人?你害怕流血杀人,还干这种事情做什么?就是因为你自己的这种弱点,才差点害死你的那些好兄弟!若不是有我,我看你和你那红花会的一帮人,早就被皇上整的去阴间相会了!”
陈家洛也知朱厚照所说的是对的,却颇为不喜。朱厚照也不去跟陈家洛多说,一直又返回宝月楼前,却听得有太监来通报,说道:“五阿哥,傅大人在你走了不久,就要求进宫面圣,北门的侍卫已经放他进来了,高总管特意命奴才前来通报!”
朱厚照点了点头,心想傅恒你进宫的时候肯定是忘记给高云从给钱了,所以他记恨住你了!
想到此处,他转头对陈家洛道:“福康安他爹来了,说不得,你要同我一起走一趟了!”
说毕,他转身而出,带着陈家洛直奔养心殿。
待朱厚照抵达养心殿的时候,正撞见要往里面去的傅恒,朱厚照当头喝住傅恒:“禁宫中的规矩,舅舅难道不知道么?大半夜的就硬往里面闯,这算是一个懂规矩的人干的?”
傅恒远远的就瞧见朱厚照身旁的陈家洛了,只是黑暗之中,又隔得远,他只当是福康安,他见到福康安无恙,一颗悬着的心落到了心底,忙赔笑道:“荣亲王莫怪,臣实在是有了不得了的大事,只有连夜禁宫禀报!”
朱厚照道:“有了不得了的大事?我看不会吧?我不是跟你说过,我住在西边的宝月楼么?你怎么从北门进来?是要禀报昏迷中的皇上么?你是皇上最器重的臣子,皇上昏迷没多久,你就这样的胆大妄为,究竟是为了什么?”
傅恒赔笑道:“是臣的不是,臣知错了,臣这就告退!”
朱厚照一声冷笑:“既然来了,哪里有这么容易就走的?来人,给我将这个目无君上的家伙拿了!”
傅恒不想朱厚照竟然会突然翻脸,他原本以为,朱厚照再怎么嚣张,在众人面前也要隐藏,更何况他就是知道朱厚照平日懒散不管事,打定了自己半夜偷偷进宫看儿子不会被朱厚照得知,岂料平日给高云从的钱少了,被这个太监总管给告了密状,此刻被朱厚照迎头逮住,说也说不清。
朱厚照一声下令,身旁的那些侍卫竟然都没有动手,齐齐看着傅恒,朱厚照便知道这些侍卫恐怕早已经得到了傅恒的密令了,更何况,若不是如此,他哪里能够深夜进宫呢?
想到此处,朱厚照刷的一声拔出腰间的短剑,架在一旁的陈家洛脖子上,喝道:“反了你了,你是自己束手就擒,还是让我杀了你儿子!”
傅恒见朱厚照已然翻脸,心中着急。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帮乾隆养了多年的儿子,更不知道福康安已经死了,还只道朱厚照抓了自己的亲儿子相要挟,登时额头冒出细汗,看向陈家洛,眼神焦急。
陈家洛对于朱厚照的表现已经完全无语,却也知道配合,大喊:“阿玛,阿玛,你别冲动!荣亲王,有话好好说,好好说!”
朱厚照怕时间一长就被傅恒看出破绽,当即喝道:“还有一个时辰就是大典,舅舅你也太不懂规矩了!这样下去,人人都要乱来,你也别多说什么,明日大典不能少了你,你就在这里站着,等明日过了大典,我去问问宗人府的人,看你这夜闯禁宫,到底是个什么罪!”
朱厚照一面说,一面四处看,正看见贪污巨头高云从正低眉顺眼的站在一旁,朱厚照道:“今日我就来同舅舅好好的说说话,高云从,你过来!将福康安押回宝月楼好好看守着!”
高云从心中一喜,心想这位荣亲王不仅出手大方,这关头还派自己做这么重要的事情,看来自己前途无量啊!说不定会赶超历史上有名的刘瑾公公哦!
他低头答道:“奴才遵命!”
说毕,便挤过来,接过朱厚照手上的短剑,耀武扬威的压着陈家洛去了。
傅恒见“福康安”一时没有任何危险,而荣亲王又在身旁陪伴自己,心中略微放心,心想:我这次来的也不算白来,正好能够顺便也监视他,若是他有什么举动,我即可便可召集城外的阿桂兆惠,杀进来!
想到此处,傅恒上前一步,对朱厚照笑道:“荣亲王何必生这么大的气呢?明日的大典准备的都怎么样了?”
朱厚照挥挥手,将众人散了,走到养心殿的偏殿坐下,对着傅恒笑道:“舅舅莫怪我刚刚无礼,在众人面前,我也是有难处的!”
傅恒哈哈一笑,知道朱厚照究竟还是害怕自己,不敢拿自己怎么样的,便道:“荣亲王说哪里话,这原本是臣的不是!”
朱厚照点了点头,问道:“舅舅今夜进宫,到底是有什么急事啊?”
傅恒在刚刚的时候早已想好,此刻见朱厚照问,便笑道:“也没什么急事,不过是福康安他额娘不好了,半夜想要见儿子,我这把老骨头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女人嘛,就是麻烦,我也是糊涂了,荣亲王你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