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昨夜在牢狱中的叮嘱,他思量许久,最终下了一个决心———七日内,他要让楚少泊从万人敬仰的帝王,变成人人唾弃的野狗。
即便不为了自己,至少是为了云昇,他也要向楚少泊报下这不共戴天之仇!
还要我说得多明白,陛下才会懂?
“情况如何?”
“回陛下,娘娘的身体没有大碍,只是伤口还需恢复几日,这期间切记按时上药,否则很可能会留下疤痕。”
“知道了,下去罢。”
“是,微臣告退。”
…………
天亮了,宫闱内外变得忙碌起来。
诊脉结束,楚少泊一颗悬着的心也算是放了下来。
闲人散去,屋内静了片刻,楚少泊垂眸,拿起案上的金创药便走到云照跟前,“来,朕替你上药。”
说罢,他拔去瓶塞将药粉倒于掌心,揉搓几下后作势就要涂在伤口处,只是还未触及,腕子就突然被一只手圈住。
床榻上,云照垂着脑袋,凌乱的发丝遮住了半张脸。
楚少泊正欲开口,却见对方缓缓抬起头,“陛下九五之尊,怎可纡尊降贵做这种事?”
温润的嗓音叫人如沐春风,正如手腕处传来的暖意,楚少泊还未反应过来,就看见云照的嘴角缓缓扬起一抹笑,而原来那个被冰冷贯彻的眼眸,此刻覆着一层他从未见过的柔色。
“我自己来就好。”趁人怔愣间,云照伸手将药瓶拿了过来。
楚少泊一愣。
脑中不断涌现出云照方才和煦的笑颜,内心激动之余,他难掩喜色地坐到床头,又一脸忧心地将药瓶夺了回来,“伤口在额头,你看不见,还是朕来罢。”
云照只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似乎是默认了。
楚少泊也不含糊,动作十分轻柔,似乎生怕弄疼了人,一边涂抹一边不忘对着伤口轻轻吹气。
“好了。”涂完药,又缠了一圈纱布,楚少泊释然一笑,旋即将剩余的药放到云照枕边,道:“药先放这儿了,明日朕再来替你上。”
云照微微颔首。
仿佛才反应过来般,楚少泊压下上翘的嘴角,试探性地抚上云照脸颊,半疑道:“怎么了,怎的今日这样拘着,倒不像是你了。”
云照依旧不语。
见对方未躲,他大胆地将掌心下滑,在纤细的脖颈上摩挲片刻,然后是锁骨、胸口。
蓦地,云照抓住胸前游走的大掌。
温热触及的那一刻,楚少泊在心中自嘲,终还是自己多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