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快塌了,此地不宜久留,快走。”元襄之用湿透的外衫遮住两人,朝侧门冲去,他方才就是躲在那边偷听的。
他刚撤去外衫,三个学生不知从何处冒出,齐齐出声:“先生,终于找到你了。”
“我们在后院柴房找了一圈都不见你,原来你去救花魁姐姐了。”葛潇潇眼睛直勾勾盯着红筝看。
元襄之整理外衫的手顿了顿,失笑不语。
“多谢先生救命之恩,他日定当结草衔环以报。还不知先生名讳,敢问先生贵姓?”红筝极认真地对元襄之福身行礼,不提前面发生的事情。
关于平安扣她有了新计划。
元襄之还礼:“免贵姓元,名襄之。”
“先生,咱们赶紧下山吧,我听前面动静不小,太危险了。”冯久年提议道,一路跑来尚未察觉,刚刚停下他才意识到腿在微微发抖。
“诸位快快离开吧,城里安全些。”红筝劝他们,他们几人是无意卷进来的,知事关小郡王和朝廷秘辛,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先生,路引和地图找到了吗?”梁其文问道,状似无意地从头到脚快速扫一眼元襄之。
元襄之点点头,其实路引和地图一直在他身上揣着,从未丢过。
“那我们走吧,回城里好好洗漱一番,睡一觉。”说完梁其文甚至打了个哈欠,胳膊搭在冯久年肩上。
难得有实战的机会,葛潇潇不想放弃:“可是先生,我想——”
轰——
正堂全部倒塌,激起一丈高的烟尘,依稀可见兵器摩擦出的火花。
“暂时走不了了。”元襄之低声道,侧过身用衣袖遮住口鼻,却止不住咳嗽,冯久年连忙扶住。
不久烟尘散去,江佑晖目光锁住他们。
江佑晖挥开黑甲侍卫,大步走来,几个黑甲侍卫紧跟其后。
他走到红筝面前,掏出手帕仔细地擦去她脸上血污,接着脱去同样脏污的嫁衣外裳,连带手帕一道丢进火中。
待收拾干净了,再紧紧抱住红筝,宽大的披风连她一起罩住,又担心自己太用力,轻轻拍背安抚她,口中呢喃:“你还活着,没事了没事了……”
江佑晖心想:失而复得,莫不如是。
红筝一脸平静,如同人偶任他动作。
海棠蛱蝶的嫁衣很快被烧得一干二净,弄脏的衣服不该存在小郡王眼里,人也一样。
她陪了眼前的男人六年,年少时同楼里的姑娘一样憧憬过遇良人过安稳日子,可小郡王不是她的良人,她像是被豢养的金丝雀,用美丽的皮囊和一生的自由去乞求主人垂爱。
于是,她偷偷藏好好飞羽,为主人展示美妙的歌喉。
红筝抬起脸,想要告诉他帮主的身份。
一道银光袭来,她立马去推江佑晖:“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