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被一层一层点亮,听到门厅传来的响动,切尔西下意识回头看了过去。
“……晚上好,莱姆斯。”她的眼神向风尘仆仆的男人身后瞟了瞟,但出乎她意料的是回来的居然真的只有他一个人。
“他们都平安回去了,小天狼星还在霍格沃茨,”卢平取下厚重的围巾体贴地答道,他大步走到切尔西面前,拉起她冰凉的手说,“来吧,先去书房暖和暖和,伦敦真是越来越冷了。”
“他忙坏了——抓住了几个食死徒,要在傲罗来交接前获得口供——虽然穆迪也在,但他和唐克斯不好公然绕过斯克林杰,”卢平手脚麻利地点燃了壁炉,轻松自在地斜倚在松软的扶手椅里,他看了看有些不在状态的切尔西,“你刚刚去了哪儿?小天狼星第一时间召唤了克利切和雯绮,可你既没回这里也没去戈德里克山谷,如果不是被绊住手脚,他肯定已经冲到安格利亚斯的住处去了。”
“抱歉,”切尔西干巴巴地说道,“我……去了霍格莫德,忘记联络你们了。”
“霍格莫德?”卢平扬起了眉毛,显然这个答案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既然他去了霍格沃茨,邓布利多教授总会告诉他我的去向。”切尔西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本摊开在膝盖上的书本,勉强为自己的消极反应解释了一句,但也不知道再说什么了,她就像是被套在套子里一样,感受不到自己的情感也不想了解外界的一切。她甚至觉得自己一点也不在乎小天狼星的想法,一点也不想知道那些食死徒的下场,更对包括塞德里克在内的其他人在知道她做了什么之后的反应毫无兴趣——她只想找个角落一动不动地窝在那里,天荒地老。如果不是卢平碰巧回来,可能她真的会这么做,就好像这个宅邸没有自己这个人一样。
卢平拧紧了眉头,他这样细心的人怎么可能注意不到对方的不对劲儿,但他不清楚自己还能说些什么来帮助她,而就切尔西现在的状态而言,他很怀疑对方最后能听进去几个字,原本想跟她聊聊魔咒的想法也就此搁置了。
房间里只有木柴燃烧时偶尔发出的“噼啪”声,室内渐渐温暖起来,但放在切尔西手边的牛奶却慢慢凉了下去,她面前的书也几乎一页未动。
切尔西知道卢平在时不时地观察自己,若是在平时,制造出这样不发一言的尴尬气氛,她也会觉得自己非常失礼,只是现在她已经顾及不到这些,更别说,她平时跟卢平的相处方式师生多过朋友,这就让她更加无话可说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楼下的落地座钟已经响过一轮,也可能只是过去了十几分钟——门厅里远远地响起了皮鞋敲击地面的响亮回声。
“她在哪儿?”
切尔西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大声发问,随即,没有几分钟,书房客厅的门就被大力推开了。
裹挟着夜晚深重的寒气,小天狼星推门而入,他朝卢平胡乱点了点头,将外套随手扔到一旁,自己拉过一把椅子坐到了切尔西正对面,眉宇间跳动着一团掺杂了关切和怒意的火苗。
男人喷了一会儿粗气,却是没有第一时间开口说话。
切尔西迟钝地看了对方一会儿,然后又是纳闷又是心虚地咧开嘴,“嗨?你、你回来啦。”
“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小天狼星的声音里辨不清喜怒,这让切尔西感到更加惴惴不安。
“嗯……九、九点一刻?”绿色的数字消散在空气里,切尔西小心地说道。
“整整四个小时,为什么不联系我?”小天狼星哑着嗓子,说不清是气得不行还是劳累所致,“你那种状态离开是诚心让人着急吗?”
切尔西张了张嘴,心里愈加难受,她宁愿小天狼星像以前一样对着自己大喊大叫也不希望对方这么压着火儿说话。而面对这种诘问,她却不得不承认自己就是在逃避,并且不知出于是何种心态,即使明知小天狼星会担心着急,她还是故意不去联系对方——就好像她是有意去伤害他一样。
这种心态毫无疑问是不健康的。
某种一开始就存在的茫然感在她心里渐渐苏醒过来,这让她不得不自问自己当初“稀里糊涂”地踏进对方的“陷阱”究竟是不是出自真心,而这种对她来说犹如毒品一样的亲密关系难道真的会有好结果吗?